蜀山淫侠(重编)(2)

第六章因祸得福

那辟邪村外一座小山下有一片广场,叫作魏家场。一片瓦砾荒丘,俱是些无主孤坟,白骨嶙嶙,天阴鬼哭,往往终日不见一个路人走过。这日天气非常晦暗,有两团亩许方圆的云气停在半山腰中,相隔有数十丈远近,待升不升的样子。

待慈云寺众人来到,倏地眼前一闪,现出两个老头儿∶穿得极为破烂,身高不满四尺,生得矮小单瘦,穿了件破旧单袍,却是非常洁净。便是名驰宇内的嵩山少室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半山上左右两旁,十六位剑仙也现身出来。

当下慈云寺这边出来了留人寨三位寨主同赤焰道人。那三位寨主是贵州野人山长狄洞哈哈老祖的徒弟。哈哈老祖因走火人魔,身体下半截被火烧焦,不能动转。晓月便把这些师弟约来。火氏兄弟三人,头上各扎了一个尺来长的大红包头,身穿一件大红半截衣服,也是赤脚,各穿一双麻鞋,身高丈许,蓝面朱唇,两个獠牙外露,腰中各佩一口缅刀。俱是一个模样,一个打扮,形状凶恶已极。那赤焰道人头戴束发金冠,身穿一件烈火道袍,赤足穿了一双麻鞋,身高六尺,面似朱砂,尖嘴凹鼻,兔耳鹰腮,腰佩双剑,背上还挂着蓝色的葫芦。

才行不到数步,对面山头已经飞下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玉清大师四位剑仙。

赤焰道人的一道蓝光,火氏弟兄的三道蓝光,直朝髯仙等人头上落下。玉清大师等各将自己剑光迎敌。战场上二青二白四道剑光敌住四道蓝光,在空中上下飞舞。蓝光渐渐不能支持。赤焰道人心中焦急,拔开腰中葫芦盖,念念有词,由葫芦内飞出数十丈烈焰。玉清大师娇声嗤笑,用手朝着空中剑光一指,她那道白光立时化成无数剑光,将赤焰逼住。元觉禅师忽地收回剑光,身剑合一,电也似一般快,直朝赤焰道人身旁飞下。赤焰道人想逃已来不及,业已尸横就地。

铁钟道人飞身上前,放出一道青光,与元觉禅师战在一处。金身罗汉法元、小火神秦朗、三眼红猊薛蟒也各将剑光放起,想以多为胜。七手夜叉龙飞,俞德、披发狻猊狄银儿、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这七人刚刚飞到战场,峨眉派这边风火道人吴元智,元元大师,黑孩儿尉迟火,女空空吴文琪,诸葛警我,坎离真人许元通,铁沙弥悟修,女神童朱文,顽石大师,七星手施林等电一般疾,飞下十来条剑光。一共是十三对二十六人,数十道金、红、青、白、蓝色光华,在这暮霭苍茫的天空中龙蛇飞舞。

朱文左手摇处,将餐霞大师所赐的红霓剑扫着薛蟒的脸,将他左眼刺瞎,连左额削下,血流如注。薛蟒急忙负痛收回剑光,逃往黄山去了。

朱文便往中央战场上飞来,剑光过处,狄银儿尸横就地。鹿清便被铁沙弥悟修的双剑把剑光绞断,抽身逃走,被朱文拦腰斩为两段。火氏弟兄三人被剑光逼住,急切间施展不得妖法。一眨眼的工夫,火修罗被玉清大师一剑斩为两段。火鲁齐被醉道人连肩带头削去半边。

火无量被髯仙、朱文、悟修三人的剑光一绞,将他的蓝光绞为两截。还算他见机得早,施展妖法,一溜火光逃回南疆去了。

百花女苏莲被女空空吴文琪破了剑光,死于就地。九尾天狐柳燕娘不敢恋战,急忙从空中收回剑光,身剑合一,逃命去了。

战场上,业已杀得天昏地暗。俞德因为红砂早被苦行头陀所破,仅能与坎离真人许元通战个平手。诸葛警我断去病维摩朱洪一臂,便又跑来帮助许元通,由得朱洪驾剑光逃去。俞德见自己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又见敌人添了帮手,知不是路,偷个空收回剑光,逃回滇西去了。铁钟道人独斗元觉禅师,正在拼命相持,忽见坎离真人许元通与诸葛警我跑来助战,不禁慌了手脚。被斩成四截。三位剑仙便跑过来帮助元元大师同战法元。小火神秦朗,被铁沙弥悟修、风火道人吴元智腰斩为两段。吴元智斩了秦朗,正待回首,忽燃龙飞剑光飞来,尸横就地。

悟修知道厉害,不敢迎敌,忙驾剑光逃回玉清观而去。

原来龙飞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一出手,便是一青八白九道光华。顽石大师的剑光受不了邪污,渐渐暗淡无光。髯仙李元化、醉道人先后赶到。龙飞着了急,暗运五行之气,披散头发,咬破中指,朝着他的剑光喷去。九子母阴魂剑果然厉害,顽石大师稍一疏神,左臂中了一剑。灵云、金蝉飞到顽石大师身旁,将霹雳剑舞成一片金光,紧紧护卫。龙飞忽见敌人添了两个帮手,便将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同时放将出来,共是二百一十六道剑光飞舞空中,满天绿火,鬼气森森。

朱文知道顽石大师那边势弱,向那边飞去。忽地前面漆黑,接着便有一缕温香,从鼻端袭来,使人欲醉,登时觉得周身绵软,动转不得,连飞剑也无从施展。正在惊异之间,忽见一道五彩光华从自己胸前透出,登时大放光明,把一个月黑星昏的战场,照得清清楚楚。离自己不远,站定个老头儿,生得庞眉皓首,鹤发童颜,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面对玉清大师手舞足蹈,又象比拳,又似在那里口角。

那阴阳叟此来,原是别有用心。只全神注意在峨嵋派一干年轻女弟子身上,遁到朱文身旁,施展五行挪移迷魔障,将朱文罩住。却给玉清大师飞来,祭动朱文怀内新得的天遁镜,发出五彩光华,只见满天绿火、剑光、红线、金光如万道龙蛇,在空中飞舞不住。

原来那晓月禅师见出去的人连连失利,便把自己两道剑光,运动先天一气,放将出来。

知非禅师、天池上人、游龙子韦少少、钟先生四位剑仙见晓月禅师意在拼命,便各将剑光飞起。这五人的剑光非比寻常,几条匹练似的青光白光,直往剑光层上穿去。小山头上也飞下追云叟、朱梅、苦行头陀放出迎敌的两三道匹练般的金光。金光、白光、青光在满天绿火,鬼气森森的空中绞成一团。

朱文从怀中将天遁镜取出,出手有五彩光华照彻天地。光到处,二百一十六口九子母阴魂剑,纷纷化成绿火流萤,随风四散。那龙飞心中又痛又急,忙带着残馀的子母阴魂剑,化阵阴风而去。顽石大师伤势甚重,昏迷不醒,当下由醉道人、髯仙李元化二人驾剑光将她背回辟邪村去。

那边阴阳叟大怒,使用他最拿手的‘颠倒迷仙五云掌’妖法。完全由五行真气,运用心气元神,引人入窍,使人失去知觉,魂灵迷惑,要伸手一动,便要上当。玉清大师魔道出身,深知利害,镇住心神,看他不住的眉挑目语,手舞足蹈;不敢稍动。否则会被引入窍,失去知觉,魂灵迷惑。

阴阳叟专注施法,却使内防空虚。阴阳叟体内〔女身〕乘机聚合反制,令阴阳叟心神纷乱,回神内照,动作停了下来。玉清大师心知有异,即猛将剑光飞起,将阴阳叟斩为两截。

只见一阵青烟过处,阴阳叟腹内飞出一裸女,貌似阴阳叟。向玉清大师弄出一个两人才看得懂的恩爱手势,令玉清大师满面飞红,诧异下定了剑光。给〔女身〕乘隙,抛出一个飞吻,飞向云中,冲天而去。

这时慈云寺方面只剩下晓月禅师、天池上人、游龙子韦少少、钟先生、金身罗汉法元,与二老、苦行头陀及各位剑仙拼命相持。法元的剑光突被元元大师的剑光压住。朱文在远方看出便宜,将虹霓剑从法元脑后飞来。法元连忙使劲从丹田内运用五行真气,朝着自己的剑光用力一吸,将元元大师压住的数十道红线,猛地往回一收,刚敌住朱文飞来的虹霓剑时,元元大师、玉清大师两口飞剑当头又到。法元见危机四布,顾不得丢脸,将足一登,收回他的数十道红线,破空而去。

晓月禅师更加着忙。二老与苦行头陀因知非禅师等这四个帮手,俱是昆仑派中有名人物,他们的师父一元祖师与憨僧空了,俱都护短,故不愿当面显出高低,与昆仑派结恨。由小一辈的去同他捣乱,让他力尽精疲,知难而退。谁知那游龙子韦不住地运动五行真气,朝着他那口剑上喷去,惹怒了朱梅,也把剑光连指几指,化成无数道剑光,朝游龙子韦少少围上来。正好玉清大师赶走法元,又一剑飞来。韦少少慌了手脚,神一散,被朱梅几条剑光一绞,立时将他的剑光绞为两段。韦少少满面羞惭,御风而去。

晓月禅师越加惊慌。回头一看,只见慈云寺那面火光照天,不禁咬牙痛恨。

当下把心一横,便把他师父哈哈老祖传的妖术十二都天神熬使将出来。这神煞非常厉害,施展一回,便要减寿一纪,或者遭遇重劫一次。今日实在是恼羞成怒,当下将头上短发抓下一把,含在口中,将舌尖咬破,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战场上众剑仙喷去。立时便觉阴云密布,一团绿火拥着千百条火龙,朝着众剑仙身上飞来。

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钟先生三人恐怕剑光受了污泄,各人收了剑光,退将下来。

这时绿火乌云已向众剑仙头上罩下,众剑仙忙往后退。朱文倚仗自己有宝镜护体,镜面发出数十丈五彩光华,将阴云绿火冲开一条甬道。不但不退,还抢着迎上前去。谁想晓月禅师的妖法非比寻常,前面绿火阴云虽被宝镜光华挡住,旁边的绿火阴云却围将上来。晓月禅师更将身子隐没在阴云绿火之中,从斜刺里飞近朱文左侧,口中念念有词,一口血喷将过去。朱文立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恰好〔女身〕已整装回来,透过浓密毒雾,见朱文倒下,想起肌肤之亲,还未真个,心中不舍。亦不知天高地厚,冲入火云中,发出清澈剑光射向晓月禅师。无影无形的无相剑光在浓烈火云中依旧与火云同色,但晓月禅师毕竟修为不弱,感到剑气尖锐,急忙飞身往旁边一跃。正要看看何以不怕邪污?却给〔女身〕抱起朱文穿过绿火阴云离去。随即震天的一个霹雳,接着一团雷火,从对阵上发将出来,立刻阴云四散,绿火潜消。同时天空中也是浮翳一空,清光大放。一轮明月,正从小山脚下渐渐升起,照得四野清澈,寒光如昼。那晓月禅师被这雷声一震,内心受了妖法的反应,晕倒在地。

知非禅师等知他虽用绝招,仍难讨好,不忍心看他把数百年功行付于一旦,便在远处了望。双双飞到战场,二老亦怕他们伤害朱文,抢夺天遁镜,忙把剑光飞出。知非禅师等亦放起剑光自卫,护着晓月禅师,各自舞成一片光幕,一边金光灿烂,另一边青白交织,互相辉映,并不接触。相持了不多时,双方亦明了对方心意,相继收回剑光,交代后由知非禅师等将晓月禅师带回金佛寺。

神雷击下时,那〔女身〕亦未及离开煞阵,但神雷亦震不倒无相的血影神功。只是他未能蜕化原身,不好相见,只得过过手足之欲,放下朱文,化形遁走。

众仙皆看不透浓密火云,只道朱文给天遁镜护持,得以不死。但也是面如金纸,牙关紧闭。金蝉看见朱文,已一阵伤心,几乎落下泪来。

忽见慈云寺那面一朵红云,照得四野鲜红如血。二老见状大惊,忙与苦行头陀将身一晃,顷刻间已到了慈云寺内。

原来晓月禅师等到魏家场时,素因大师、万里飞虹佟元奇率领笑和尚、白侠孙南、周轻云一行五人则到慈云寺去了。明珠禅师、飞天夜叉马觉接战佟元奇、素因大师。一道金光、一道白光与两道青光绞成一片。

轻云、孙南知道慈云寺机关密布,便放火焚庙。飞身搜索馀党,放起青光电也似地朝那些凶僧飞将过去,将他们端端正正劈成两个半边。尉迟元破空而起。

手扬处,便有一溜火光直朝他们打来。笑和尚将孙南一推,同时纵出去有三丈高远。耳旁喳一声,庭前一株大柏树业被那团火光打断下来。这种邪术,名叫五行雷火梭。抬头再看尉迟元时,业已逃走远了。

但恰好阴魔望见火光冲天,心切庙中美人儿,赶了来。见五行雷火梭好玩,施五行挪移迷魔障,半途中截下尉迟元,把所有五行雷火梭据为己有。然后液化入密室,开放机关,放出寺中被凶僧强抢霸占而来的妇女,将庙墙打开一面,命她等各携凶僧财物往外逃命。

回到前殿,素因大师正战飞天夜叉马觉。智通出来,飞起三道光华,恰好轻云从后殿出来,战在一起。素因大师往金光一指,忽地金光闪耀,如同金蛇乱跳,将马觉圈绕在内,金光卷过连人带剑分为两段。这时天已昏黑,素因大师把心一狠,从怀中取出一把子午火云针,朝着明珠禅师放去。那明珠禅师正被佟元奇的剑光逼得气喘汗流,数十点火星飞来,左腿上已中了两针,痛彻心肺。素因大师的剑光又将他飞剑绞断一根。明珠禅师更觉难以支持,忽地对面又一道白光,直朝他颈间飞到。他急忙将身纵起,用手一挡,被那白光削去五个手指,还直往他腰上卷来。情急冒险,冲入剑光丛中,收回自己的剑,身剑合一,逃向东南而去。

忽听一声长啸,声如鹤呜,庭院中落下来一僧一道。那和尚生得奇形怪状∶头生两个大肉珠,分长在左右两额,脸上半边蓝,半边黄,鼻孔朝天,獠牙外露,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僧衣。那道人却长得十分清秀,面如少女,飘然有出尘之概。那和尚是云南萨尔温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晓;那道人便是五台派剑仙中最负盛名,在贵州天山岭万秀山隐居多年的玄都羽士林渊。自从他们的师父混元祖师斗剑死去后,隐居云贵南疆,多年不履尘世,五台派中人久已不知他们的下落。

不知怎地居然被万妙仙姑许飞娘打听出他二人的住所。召到慈云寺来。那日月僧手指处,红黄两道剑光直往素因大师头上飞去。林渊则放出紫、红、黄三道剑光,抵住素因大师的剑光,让智通退将下来。随向怀中取出彩霞红云瘴,往空中一撒,立时便有十丈红云夹着许多五彩烟雾,直朝素因大师等当头落下。万里飞虹佟元奇收回剑光,化道长虹而去。素因大师知是彩霞红云瘴,乃是收炼南疆毒岚烟瘴而成,人如遭遇这种恶毒瘴气,一经吸人口鼻,不消多日,毒发攻心,全身紫肿而亡。当下忙与笑和尚等将剑光运成一团,围个风雨不透。

阴魔见瘴气可恶,困着娇滴滴的素因大师与周轻云。随手把五行雷火梭射向林渊。在血影神光催送下,林渊也看不清那正是克星的五行雷火梭。指挥剑光击破,一团团火光飞散入那红云堆内。那红云烟雾一经着火,便燃烧起来,映着里面的金光剑气,幻成五色霞光异彩。并不灼人,只有一股奇臭触鼻气味。外面红云烟雾被火引着,随着顺风随烧随散。

待二老苦行头陀赶到时,便已消灭无存,依旧是月白风清。只是后面凡火越烧越大,渐渐烧到前面,隐隐听见一阵妇女哭声以及远处人们的喧嚷声。

林渊忽见二老、苦行头陀赶到,破空先自逃走。智通才飞身起来,倏地飞来一道金光,疾如闪电。登时先烧坏了他的双足,同时一青一白两道剑光同时飞来,立时把他分成三段。

那日月僧最为颟顸,不假思索,便把两道剑光放了出去。矮叟朱梅只用手一指,一道金光过处,便将日月僧千晓的飞剑斩断,四散坠地。佟元奇立时将剑光飞过去,结果了妖僧性命。

这时妖云散尽,寺中凶僧馀党逃走的不多。除当场格杀者外,其馀都投入密室火穴之中。追云叟更逼起一团浓雾。等到明早,此地业已变成瓦砾荒丘,苦行头陀拿一块长方形五尺高下的石碑,放在大殿院落中间。一道金光射在石上,显出“杀盗淫奸,恣情茶毒,天火神雷,执行显戮”十六个金色似篆非篆的文本,写成之后,黄光闪耀,兀自不散。

对密室开放竟未深究,还道是寺中妇女所为。五行雷火梭的施放,被困者与赶到者,皆以为是对方所作,忽略了阴魔的存在,才给他茁壮的空间,达大成之境。

〔凤仙〕凑巧得了阴阳叟的女身,所带走了的修为虽然只是阴阳叟的一部份,但对〔凤仙〕当前的修为来说,也是非同小可。若非在那男身排斥下,共了患难,根本就无可能鹊巢鸠占。但也需时练化才能运用自如,更不能蜕化回原形,也不想公开自己的秘密。所以只隐在一傍,未能归队。

第七章巧化蛇丹

这时战场上敌人的尸体,已被众剑仙用消骨散化去。那顽石大师左臂中了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女神童朱文受了晓月禅师的十二都天神煞,虽然与她二人服了元元大师的九转夺命神丹,依旧是昏迷不醒。最关心的是金蝉,陪在朱文卧榻前眼泪汪汪。

二老知只有桂花山福仙潭里的乌风草可以祛毒生肌。但是求之太难。福仙潭那个大老妖红花婆当年失意,发下宏愿。把住了桂花山福仙潭,利用潭里的妖物,喷出许多妖云毒雾,将潭口封锁。她自也用了许多法术,把一个洞天福地变成了阿鼻地狱。

长眉真人要她撤去福仙潭的封锁和妖云毒雾,她则坚持∶天生异宝灵物,须留待夙根深厚的有缘人来享用。如果任人予取予携,只白白地便宜那些奸诈小人;真正根行深厚的人,自力更生,反倒不得享受。 且乌风草生长在雾眼之中,随雾隐现,更有神鳄、毒石护持,下临无地。就撤去埋伏,也无法下去。不知有多少异派中人到福仙潭去,寻求那两样灵药,有的知难而退,有的简直就葬身雾眼之内。

金蝉坚持要前往云南桂花山,去见红花姥姥,求取灵药,就由灵云护送他同朱文前去。

阴魔内心中刻印着朱文的幼嫩滋味,比老穴的狂放,各有千秋。虽然这个便宜徒弟功力还未大成,不想在这时夺去她的童贞,握杀她的进境。但还是心思思的暗地跟随远去。

眼看女神童朱文虽然仗着灵丹护体,也不过保全性命,浑身烧热酸痛,日夜呻吟,不便御剑飞行,只得沿路雇用车轿前去。到了莽苍山已峰峦重重,万山绵亘,无路可通。灵云姊弟便将朱文安放在滑竿的网兜中,一人一头,抬着走。朱文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黛色参天,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灵云看在眼里,知是她思念阴魔,但就料不到她感觉到阴魔随从附近。

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灵云对着当前情景,也幻觉起阴魔的气息,春心荡漾。看见朱文弱质娉亭,眉峰时时颦蹙,知她痛楚,又怜又爱,便凑近前去,将她揽在怀中,温言抚慰。在这春风和暖的月明之夜,最容易引起人生自然的感情流露。朱文在欲念思潮下又受着灵云这衷心至诚的爱拂,感激到了极处。便把身子紧贴灵云怀中,宛如依人小鸟,益发动人爱怜。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林鸟惊飞,灵云和朱文突然清醒。抬头往四外一看,满天清光,树影在地,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月光底下闪着如银的翅膀,一收一合地往东北方飞去。那是〔女身〕此时忽然一阵心血来潮,直觉向那感应的来源望去,一道剑光向西北横过。无意识下,立即追上去。

原来美人蟒狂吸他媒化了的元阳、基因得转化为人身,所以在危急时能对他发出感应。

若当时得合体啜了他的玄精后,即可练化那头内的红珠及蜕去那丑怪的头壳,完成了千年道行。不幸给妙一夫人飞剑分首,功亏一篑。还好未有伤到那藏在原来头壳与新肩间的新首头。不过失了红珠,一切修为则化为乌有,只剩下非人所能比拟的资质了。于是自己取名李英琼,重新修练一切神通。

但醉仙岩实在太荒凉了,对本是蛇妖的人身也难以适应。于是往寻当年未被困时的旧友去。由后山越过歌凤溪,歌凤桥下百丈寒泉,涧中如挟风雨而来,震荡成一片巨响,洪涛翻滚,惊心骇目。一株大可数抱的千年楠树,高约数丈、笔一般直,枝柯郁,绿荫如盖,荫覆亩许方圆。人经其下,披襟迎风,烦暑一祛,所以又有木凉伞的名称。

这时雪还是越下越盛。在山的最高处,虽然雪势较稀,可是十丈以外,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山顶上李英琼引吭尖啸,招来一声 鸣。左面山涯上站着一个大半人高的大 ,金眼红喙,两只钢爪,通体纯黑,更无一根杂毛,雄健非常。望着英琼呱呱叫了两声,不住剔毛梳翎,顾盼生姿。睁着两只金光直射的眼,斜偏着头,望着英琼,大有藐视的神气。

原来蛇妖化为人身后,已不能攀扒下崖右的万丈深潭,只得招唤 友。由金眼 抓住她的束腰丝带,身子轻飘飘地,投石奔流一般直往下飞落,白茫茫两旁山壁中积雪的影子,照得眼花缭乱。下降数十丈之后,雪迹已无,渐渐觉得身上温暖起来。只见一团团、一片片的白云由脚下往头上飞去。有时穿入云阵之内,被那云气包围,什么也看不见。有时成团如絮的白云飞入襟袖,一会又复散去。

再往底下看时,视线被白云遮断,简直看不见底。那云层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看见脚下面有一个从崖旁伸出来的大崖角,上面奇石如同刀剑森列,尖锐鳞峋。那忽然速度增高,一个转侧,收住双翼,从那峭崖旁边一个六七尺方圆的洞口钻了过去。离地只有十馀丈,石壁上青青绿绿,红红紫紫,布满了奇花异卉,清香蔑郁,直透鼻端。面积也逐渐宽广,简直是别有洞天,完全暮春景像,哪里是寒风凛冽的隆冬天气。下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株高有数丈的古树,树身看去很粗,枝叶繁茂。端的是仙灵窟宅,洞天福地。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天半一道飞瀑,降下来汇成一道清溪。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棵大楠树,高只数丈,树身却粗有一丈五、六尺,横枝低极,绿荫如盖,屏蔽了三四亩方圆地面;树后山涯上面,藤萝披拂,许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长在上面。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两个方丈大字。

这日 友远游,李英琼气闷,升上岩顶炼剑。晴日当空,阳光非常和暖,耳旁只听一片轰轰隆隆之声,惊天动地。那山头积雪被日光融化成无数大小寒流,夹着碎冰、矮树、砂石之类,排山倒海般往低凹处直泻下去。有的流到山阴处,受了寒风激荡,凝成一处处的冰川冰原。山涯角下,挂起有一尺许宽、二、三丈长的一根根冰柱。阳光映在上面,幻成五色异景,真是有声有色,气像万千。

忽听身后一阵冷风,连忙回头看时,只见身后站定一个游方道士,黄冠布衣,芒鞋素袜,相貌生得十分猥琐,脸上带着一种嘲笑的神气。道号叫赤城子。受隐居在云南边界修月岭枣花崖的师姊阴素棠之托前来。看他先作示威怯敌,将手一扬,便有一道白光满空飞舞,冷气森森,寒光耀眼。末后将手一指,白光飞向崖旁一株老树,只一绕,凭空削断,倒将下来。一根断枝飞到那株宋梅旁边,打落下无数梅花来。花雨过处,白光不见。对李英琼道∶“贫道师姊阴素棠说你资质不凡,要我度你回山到她门下。”

也不俟英琼答言,抓起李英琼,怕夜长梦多,意图带英琼上昆仑山自己地盘再说,免生变数,就驾剑光腾空,一道白光,凌空而去。

英琼睁眼望向下界,只见白云绕足,一座峨眉山纵横数百里一览无遗。也不知飞行了几千百里,越过无数的山川城廓,渐渐天色黄昏。英琼虽是千年蛇妖,也不禁心悸莫名。路经莽苍山上空,感应了〔女身〕的同源基因,给追了上来。

赤城子忽见后面云路上,追过来一道亮光,即在一个山头降下。英琼举目往这山的四面一看,只见山环水抱,岩谷幽奇,遍山都是合抱的梅花树,绿草蒙茸,翠鸟争喧,完全是江南仲春天气。迎面崖角边上,隐隐现出一座庙宇。这庙并不十分大,庙墙业已东坍西倒。两扇庙门只剩一扇倒在地下,受那风雨剥蚀,门上面的漆已脱落殆尽。院落内有一个钟楼,四扇楼窗也只剩有两扇。楼下面大木架上,悬着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却是鲜艳夺目。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棺木。

这座庙,想是多年无人住持,故而落到这般衰败。赤城子夹着英琼,飞身穿进钟楼里面。赤城子把李英琼放在钟楼,不怕她会走失,低声说道∶“千万不可离开此地。”

驾回剑光回身问罪。不幸赤城子不认识〔女身〕面目,但〔女身〕则勾起托化转身前的深仇死恨。也不招呼,剑光就狂刺过去。以血影神光的无相剑光,无色无芒,绿袍老祖也在突袭中吃了点亏。况且赤城子只是阴素棠的面首之一。凭阴素棠恶父馀荫,强充顾问,暴敛束修,形同勒索收赃,不学无术。阴魔渐渐熔会阴阳叟的修为,已与赤城子相差不远。总算赤城子对追上来的人,存了一点戒心,更于此时被截下,心头怒火高涨,已准备出剑。但也在突袭下断臂,只有飞逃回山了。

〔女身〕也不敢追,降下剑光寻找李英琼。给一声巨响引了来。恰好见到长空上一个大火罩,套向一条紫龙。狂龙不甘就范,转身欲逃。撞上〔女身〕祭起剑光拦截。恰巧那是妙一夫人成道前长眉真人所赐,紫龙不敢硬闯,亦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化成了一柄剑。

〔女身〕再看英琼,不愧为蛇的化身,腰枝修长纤细,摆动力强。竟然内贼全虚。

原来英琼在钟楼内部回身看,只见蜘蛛在户,四壁尘封,当中供的一座佛龛,也是残破不堪。渐渐天色黄昏,一轮明月正从东山脚下升起,清光四射,照得庙前平原中千百株梅花树上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阵阵幽香,时时由风吹到,顿觉心旷神怡,百虑皆忘。见这个钟楼离地三、四丈,梯子虽已坍塌,但哪把这丈许远庙墙放在心上。当下站起来,脚一登,已由楼窗纵到庙墙,又由墙上纵到庙外。见这庙外的明月梅花,果然胜景无边。明月千里,清澈如昼,只有十来颗疏星闪动,月光明亮,分外显得皎洁。

猛听得殿内啾啾怪叫,随即又有一阵奇腥随风吹到,耳旁还微闻一种咻咻的呼吸声,就在脑后,越听越近。猛回头一看,吓了一个胆裂魂飞。原来她身后正站着一个长大的骷髅,两眼通红,浑身绿毛,白骨嶙峋。并且伸出两只鸟爪般的长手,在她身后正欲扑上。英琼本是作出要往楼上纵去的架势,忙乱惊借劲使劲,纵过矮墙到了钟楼上面。刚刚把脚站稳,便听见下面殿内三声巨响过去。殿内也蹦出三个同样的怪物,都是绿毛红眼,白骨嶙峋,一个个伸出鸟爪,朝着英琼乱叫乱蹦。刚才那个绿毛红眼的怪物,已绕到前门,进到院内,直奔钟楼走来,口中不住地吱吱怪叫。

英琼虽然蛇妖,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幸喜那钟楼离地甚高,那四个怪物虽然凶恶,身体却不灵便,两腿笔直,不能弯转,尽管朝上直跳,离那钟楼还有丈许,便倒将下来。

英琼惊魂乍定后,忽然看见神龛内的佛肚皮上,破了一个洞穴,内中隐隐发出绿光。伸手往佛肚皮中一摸,掏出一个好似剑柄一般的东西,上面还有一道符篆,非金非石,制作古雅,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其长不到七、八寸。英琼在百忙中便把它拿在手中,作防身之物。

再回头往楼下看时,那四个怪物八只钢一般的鸟爪,把钟楼上的木板抓得粉碎。为首的一个忽地狂啸一声,竟奔向钟楼下面,去推那几根木柱,其馀也上前帮同一齐动作。钟楼年久失修,早已腐朽,那四个怪物又都是力大无穷,哪经得起它们几推几摇,一根支楼的大柱,竟然倒将下来。

英琼脚一登,便到了庙墙上面。见那大殿屋脊也有三丈高下,便由墙头纵了上去。听得“哗哗啦啦”之声后,接着震天的一声巨响,一座钟楼竟被怪物推倒下来。又是“咚”的一声,一根屋梁直插在那面红鼓上面,将那面光泽鉴人的大红鼓穿了一个大洞。那四个怪物便往瓦砾堆中去寻人。八只钢爪起处,月光底下瓦砾乱飞。那怪物翻了一阵,寻不见英琼,便去拿那面鼓来出气,连撕带抓,早把那面鼓拆了个粉碎。有一个怪物正立在那堆破鼓面前,一脚踹虚,被那破鼓膛绊了一交。跌在一个三尺来长、四、五寸方的白木匣儿上,匣儿上面隐隐看出画有符篆。

原来这四个怪物是年代久远的僵尸炼成,虽然行走如飞,只因骨骼僵硬,除两手外,其馀部分都不大灵活。更为残忍凶暴,便把那木匣拿在手中,只一抓一扯之间,便被它分成两半。木匣破处,滋溜溜一道紫光冲起,围着那怪物腰间只一绕,一声惨叫,便被分成两截。

月光底下,一团青绡紫雾中,现出一条似龙非龙的东西,长约三丈,头上生着一个三尺多长的长鼻,浑身紫光,青烟围绕,看不出鳞爪来。如飞而至。如电闪一般卷将过来,只一卷一绕之间,一阵轧轧之声,三个怪物便都变成了一堆白骨骷髅,拆散在地。

那龙昂头往屋脊上一望,看见了英琼,箭也似地蹿了上来。英琼将身体用力一纵,先上了庙墙,再跳将下去。这时,那条龙已纵到离她身旁不远。英琼但觉一阵奇寒透体袭来,亡命一般逃向庙前梅林之中。那条龙离她身后约有七、八尺光景,紧紧追赶。英琼急于逃命,便寻那树枝较密的所在飞逃。

这时已是三更过去,山高月低,分外显得光明。庙前这片梅林约有三里方圆,月光底下,清风阵阵,玉屑朦胧,彩萼交辉,晴雪喷艳。这一条紫龙,一个红裳少女,就在这水晶宫、香雪海中奔逃飞舞,只惊得翠鸟惊鸣,梅雨乱飞。那龙的紫光过处,梅枝纷纷坠落,吱喳有声。

英琼吓得心胆皆裂,满腹惊慌,浑身疲劳,落地时被一块山石一绊,跌倒在地,又累又怕,神疲力竭,手足瘫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只听风声呼呼,一阵阵寒梅幽香,随风透进鼻端。月光满地,疏星在天,那大可数抱的百十株梅树,随着龙头尾的上下起伏,好似云涛怒涌梅树丛中来回摆动,梅花如雪如雾,纷纷飞舞。忽然那龙首尾两头着地,往上一拱,一株大可数抱、荫被亩许的千年老梅,竟被带起空中十馀丈高下。那初放的梅花,怎经得起这般巨烈震撼,纷纷脱离树枝,随风轻飘,宛转坠落,五色缤纷,恰似洒了一天花雨。月光下看去,分外显得彩艳夺目。英琼神慌意乱,急切间随手将适才得来的剑柄朝着那龙头打去,依稀见剑柄脱手,化为一道火光,打个正着,同时听铛铛两声,紫光连闪,目为之眩,耳为之震。早已心力交瘁,精酸力尽,“哎哟”一声,坠落一个大水潭之中。只觉身上奇冷,在水中浮沉,那水一口一口地直往口中灌来。

当此幻觉重重之际,最易采撷。可惜阴魔未能蜕化回男身,失之交臂。退而思其次,施用口采之法。就地宽下内衣,令双方都口贴对方腿根,深深吸一口气,嗅得处子幽香,绝非老穴的腥臊可比。引得心摇意散,气脉浮漂。可幸对方未有意识,否则危矣。当下放心狂吸个够,才能定下神来。呵出真气引动英琼阴穴松弛,舌尖轻舔核蒂,勾剔真阴,以当日蟒蛇吸啜基因之法,洗炼己身基因与存在身内那红珠之气化合。洗脉伐髓,代谢出的馀质浑同阴液,透经英琼口腔透入体内。真气转动间,磨擦着外相的阴蒂。虽无两性互博的奇趣,但却舒服得神安志宁。英琼神智不宁,幻觉在大水潭之中,口中灌水来。

在阴阳叟被斩时,细胞内男核爆裂,残馀的修为附向女核,变成尾大不掉。

阴魔炼化身内珠气后,功力大增,血影神功已从液化进入气化,回复男身,更嵌入阴阳叟的一切神息。

但英琼已回复清宁,采撷时机已逝,不想明干招怨,收功替英琼整理衣服。

因知神物必有剑匣以合围收刃,遂入庙寻得剑匣留下。

第八章采乌风草

阴魔回寻灵云三人。见灵云与朱文还是欲念泉涌,真怕长跟下去,按捺不住,毁了她们。于是运起当年阴阳叟运送童男女回玄阴洞的千里户庭法术。灵云等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辨五指,一手将朱文抱定,金蝉连忙挨过来,由乌云神鲛网护着。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坐起不能。足底下好似软得象棉花一样,更海洋中遭遇飓风的小船,颠簸不停。

朱文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刚要取将出来,三人同时听见有人在空中发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如果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

灵云到底道行较深,连忙悄悄止住朱文道∶“如果是成心寻我们的晦气,岂肯不暗下毒手?他所说的桂花山,又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莫如辜且由他,等到了地头再说。”

阴魔怕她们妄动。更施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住她们。一个个竟觉着有些困倦起来。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灵云姊弟身上睡去。金蝉也只打了一个哈欠,便自睡了。就连灵云自己也觉着精神恍惚,神思困倦起来。知道修道之人不应有此,定是中了敌人暗算,心中虽然明白,叵耐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开,一个哈欠,也自睡去。

阴魔收了法术,见两朵海棠花,色彩诱人,虽不忍采撷,也先沾沾香粉。宽开她们衣着比较下,灵云一如乃母,高贵的外表下,阴阜丰厚,毛长浓密,阴核硕大如珠。重门叠户,肉软如绵,滑不溜手,乳波尖挺不垂,摇曳生姿。朱文虽容貌美绝,但只骨肉匀净,肌肤雪白,线条流畅,乳房纤巧。把二女抚摸再三,吻闻香郁牝穴。才替灵云等解除五行挪移迷魔障。善后上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高居山巅,宽才里许方圆,四围俱是烟云紫雾笼罩。离潭还有数十丈,便是一片溟檬,时幻五彩,认不出上边路径。潭深有百丈,因那毒石上面发出暗氛,再加上红花姥姥所封的云雾,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

但有相层次的法术封锁,对高层次的无相血影神光看来,疏漏遍布,一无是处。阴魔如入无人之境。潜下潭底,一团栲栳大的青光,荧荧欲活。这潜琉璃光只照得十丈远近,下七八丈远处,有一块大石现出,下面卷起一阵怪风,接着从下面黑暗之中蹿起一条红蟒一般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穿山甲。竟觉不到阴魔的存在。毒石间罅隙多处,内里遍地乌风草。无相剑光在土纹间分割,撬起一大捆,才穿出毒石。看见前面有一大洞,知是红花姥姥的巢穴。

红花姥姥见阴魔竟能穿潭而入,更手持乌风草,虽然自恃法力高强,横行霸道,也不敢小窥对方,更因心法有缺憾,非乌风草不能成道。于是按下问罪之心,详查来意。原来红花姥姥自从得了一部道书后,悟彻天人,深参造化,因入道时根基不正,必须采到乌风草才能飞升,所以才霸占福仙潭。得知阴魔采草非是据为己有,只是医救同门,更不想现身。大喜若狂,忙收下乌风草浸酒,命弟子带去,自己也着手坐化。

灵云等醒来,天光业已大亮。身旁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灵云将朱文背在身上,直往红花姥姥所住的福仙潭走去。刚刚走上山坡,便看见西面山角上有一堆五色云雾笼罩,映着朝日光晖,如同锦绣堆成。

听有破空之声,飞来一个黑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猿背蜂腰,英姿勃勃,鸭蛋脸儿,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唇似涂朱,两道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光彩照人。抢先开口道∶“妹子申若兰。家师红花姥姥不久飞升,特命妹子带来一瓶乌风酒,代为施治。”

灵云等当下随了申若兰,越过了两座山峰,便见前面一座大森林,四围俱是参天桂树。

地名古桂坪,一到秋天,满山桂花齐放,素月流光,清香扑鼻。若兰引三人走到一株大可八、九抱的桂树下面,树身业已中空,近根处一个七八尺高的孔洞,算是门户,里面竟是有床有椅,还有窗户。窗前一个小条案,炉中香烟未歇,奇馨扑鼻。若兰先从身上取出一个三寸来高的羊脂玉瓶。将瓶塞揭开,立刻满屋中充满一股辛辣之味。若兰更不怠慢,一手捏着朱文下 ,将瓶口对准朱文的嘴,把一瓶乌风酒灌了下去。放朱文卧下。

三人从桂屋走后,朱文迷罔中忽觉周身骨节奇痛非常,心头更好似有千万条毒虫钻咬,口中又不能出声。似这样难受了一会,下面一个大急屁,接着屎尿齐来。朱文虽然痛苦,心中却是明白,叵耐四肢无力,动转艰难,又羞又急。正在万般难受,忽然一阵奇酸,从脑门直达脚底。紧跟着又是一阵奇痛,比较刚才还要厉害十倍。羞愤痛苦,急怒攻心,一个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滚下床来。待了一阵,便觉身子轻飘飘的,被大风一吹,立刻身上清爽非凡,虽然头脑洋洋,有些昏晕,身上痛苦竟然去尽。

三人回进屋来,便闻着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呕。若兰由窗户进去。一道青光过处,若兰身上背着朱文,如飞一般往林外而去。灵云,金蝉随后追去。若兰背着朱文,回首见灵云姊弟跟在后面,叫∶“叫令弟不要下来。”

灵云止住金蝉,跳下涧去。只见朱文面如白纸,遍体污秽狼藉。若兰正替她一件件地将她浑身脱了个干净。朱文闻着奇臭刺鼻,又是急,又是羞,索性装作昏迷,由她二人摆布。

那碧泉如镜,水底满铺着极细的白沙,沙中有千千万万个水珠,不住地从水底冒到水面上来,结成一个个水泡。微风过处,将那些水泡吹破,变成无数圆圈,向四外散去。水中的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自由摆动,甚是鲜肥。水面上不时还有一丝丝的白气。灵云顺手往水中一摸,竟是一泓温泉。朱文虽然身子还有些疲倦,觉着胸际清爽,头脑清明,不知不觉中抬头往四外一望,一眼看见崖上有个人影一晃。猛想起自己一丝未挂,一着急,羞得“嗳呀”一声,扑通跳入水中,潜伏不动。

若兰已看出一些形迹,也想到温泉中洗一洗。便对灵云说道∶“请姊姊先到涧上替我们巡风可以吗?”

阴魔当然留在涧中,看墨凤凰虽然喜爱穿黑衣服,但遍体却洁白无瑕,线条圆浑,如大小不同的圆筒,圆球组成。双乳圆球高高涨起,腿根突兀如半球,阴唇如圆条封闭牝穴,阴毛卷曲如圈,腰肢圆幼有力。乘二女戏水之便,液化肉身,混在水中揩摩擦。虽无真个,亦可销魂。

忽然一阵天昏地暗过去,一霎时满山都是云岚彩雾,分不出东西南北。耳边果听得一种极尖锐极难听的声音说道∶“我昔日誓言,原说不论何派的人,只要能下得潭去,乌风草便属于他。道友休要不服,如要取那乌风草,明日福仙潭尽管由你们先行下去。”

原来金蝉留在岩顶,见一个凹鼻红眼、披着一头长发、怪模怪样的人,摸出黑剑,正要暗算涧中诸女,忙放出霹雳剑。两个红衣女子飞来,两三道青灰色的剑光与红紫色的剑光绞作一团。乃江西庐山白鹿洞八手观音飞龙师太门下,金氏金莺、金燕、金驼。

灵云上到岩顶,放出一道金光。三姊弟知远非敌手,唤来飞龙师太,一个中年道姑,生得豹头环眼,黄发披肩,穿着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着一个丸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长啸一声,手扬处,指头上发出五道青灰色的光华。灵云不知他们与红花姥姥关系,未便下煞手,直至红花姥姥传音,飞龙师太接着道∶“你既谅我不能入潭取草,等我明日取草之后,再取这一班小畜生狗命便了!”

一阵狂风过去般退去,一轮红日已挂树梢,清光满山,幽景如画,宛不似适才双方引刃待发神气。四人便一同前去红花姥姥所居洞府。

翌日,由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往下走约数十丈远近,又转过好几个弯,觉得前面愈走愈觉黑暗,不时闻见一股瘴疠之气,中人欲呕。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那里有一块平伸出潭腰的巨石。四面愈觉黑暗,头脑兀昏眩起来。忽然闻得一阵幽香,立刻头脑清凉,心神皆爽,见石旁丛生着有数十茎素草,知能避毒氛,各取一茎,含入口中。金蝉看下面青光荧荧流动,知是那潜琉璃,属息宁神,静以待变。便见似龙一样的东西,直从上面投入潭中。

还未到得潭底,倏地也蹿起日前所见那条红蟒一般的东西,与那条火龙迎个正着,斗将起来。四围黑气浓厚,只看出两道红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那东西的首尾。

眼看这两样东西斗了有一个时辰,兀自难分胜负。

这时阴魔隐在潭边,看飞龙师太如何破潭,突然传来英琼的惊惶,心分两地。大喝一声,飞下一道清淅的光华,往那两道红光中只一绕,那条红蟒一声怪啸,被斩开两截。那条火龙依旧飞回潭上。潭中却是黑沉沉的,什么迹像俱无。忽见潭上先前那道青光,同了一道较小的青光,飞入潭底。最奇怪的是那青光上面还附着一团丈许方圆白光,带着那一道较小的青光,流星赶月一般满潭飞绕。光影里看出四围黑氛非常浓厚,倒好似白光本身发出一团黑雾似的,在潭中滚来滚去。似这样上下飞舞了一阵,这青白三道光华,倏地聚在一处电也似疾地直投潭底,看看飞到那于潜琉璃发光的所在不远。这道白光经下面于潜琉璃上面所发出来的青光反射,竟照得潭底通明。金蝉等才看出潭底是一大块平地,偏西南角上黑聋茸的,不知是什么东西,馀下简直是一无所见。这时前飞的那一道白光已到潭底,那道白光只略微顿了一顿,与后飞的那一道青光同时投向西南。

阴魔见飞龙师太还不死心,于是液化了肉身,吸入毒石之毒气,喷起几缕极细的黑烟,倏地散开,化成一团浓雾,直向那三道青白光华包围上去。一声怪啸过处,那三道青白光华好似抵敌那黑烟不过,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飞回潭上。阴魔亦抽身回去看英琼。

原来英琼悠悠醒转,睁开眼时,日光已从石缝中射将下来。自己却睡在一个水潦旁边。

花影离披,日光已交正午,梅花树上,翠鸟喧鸣,空山寂寂,除泉声鸟鸣外,更无别的丝毫动静。只见遍山梅花盛开,温香馥郁,直透鼻端,有时枝头微一颤动,便有三两朵梅花下坠,格外显出静中佳趣。上面还卧着无数未脱离的花骨朵,受了一些晨露朝阳,好似不知根本已伤,元气凋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依然在那里矜色争艳,含笑迎人。日光底下,忽见一道紫光一闪!夺目无比,紫艳灵的光芒,寒意森森,逼人而来,映日争 。

原来紫光闪耀的,是一柄长剑。那剑的柄,竟与昨日在佛象肚中所得的一般无二,剑头上刻着‘紫郢’两个篆字。随手一挥,便有一道十来丈长的紫色光芒,自剑尖直射出来,映着日光,耀眼争辉!套上剑旁的匣,想起昨晚遇险情形,心中犹有馀悸,决计离开此山,往回路走。

这莽苍山连峰数百里,绵亘不断,忽见对面一座峰头上来了一个巨人,那高约数丈的大树,只齐它胸前。只见这个怪物生得和人一般无二,一个大头,约有大水缸大小。一双海碗大的圆眼,闪闪放出绿光。凹鼻朝天,长有二尺。血盆一般的大嘴,露出四个撩牙,上下交错。一头蓝发,两个马耳长约尺许,足长有数丈,粗圆约有数尺。两手大如屏风。浑身上下长着一身黄毛,长有数寸。从头到脚,怕没有十来丈高。

英琼惊魂乍定,猛想起剑能变化神龙,剑即随心发出十来丈的紫光。照得全洞皆明。自动地卷了过去。紫光影里,那怪物业已齐腰变成两个半截,死在地下。怪物身上的血,竟象山泉一般,直往低洼处流去。

忽听四周咻咻之声。回身往外一看,伏着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马熊,到处皆是。一个个俱是马首熊身,长发披拂,身体庞大,状态凶猛。头上生着一只独角,后足微屈,前足双拱,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红眼,望着英琼。这一种马熊,乃是狻猊与母熊交合而生。狻猊头生独角,遍体花鳞,吼声如鼓,性最猛烈,能食虎豹。那熊也是山中大力猛兽。这两种厉害野兽配合而生马熊,其凶猛可知。

见英琼坐下,反把前爪合拢,朝着英琼连连拱揖起来。

那山魈原是一雄一雌,雌的正等得不耐烦,便追将出来。一眼看见雄山魈尸横就地,抱着那雄山魈上半截尸身,又跳又号,绿眼中流出来的泪滴有拳头般大小。忽然暴怒起来,挨近它的大树,被它拔得满空飞舞,砂石乱落,如雨雹一般。看见英琼身旁发出来的紫光,就猛一回身,如飞向英琼身前扑来。英琼把手中紫郢剑朝着那怪物颈间飞掷过去。自己奋力使劲,往旁纵出丈许。只见那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朝那怪物颈间一绕,一个大似水缸的大脑袋斩了下来。同时十丈左右长的尸身,连着那颗大头,扑通两声,平空跌到尘埃。附近所在,树断石裂,尘土乱飞,约有盏许茶时,才得安静。那紫郢剑诛罢妖物,长虹般的紫光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竟自动回到英琼身旁剑匣之中。

那群马熊抬了英琼,到了一个山洞,高大轩敞异常,约有百十丈宽广。当中一块高约二丈、宽约十馀丈的巨石。洞外依旧光明如昼,映着夕阳斜晖,幻出无边异彩。一轮落山红日,大有亩许,红光射进洞来,照得满洞通红。洞中仍是合洞光明,如同白昼,非常惊异,疑有异宝藏伏。满洞寻找了一个多时辰,并未发现,只得作罢安歇。洞中气候暖如初夏,较比连日辛苦饥寒,判若天壤。

等到醒来,洞旁侍立的猩猩,长啸一声,立时鼓声震地,那洞外的猩猩、马熊,竟象潮涌一般蹿将进来。这些马熊仍然排班匍伏。英琼本是蛇妖,能听兽语。由为首的老猩猩处知有五个同类被害。便随着那老猩猩越过了一个山头,转到一个峭壁后面。峰下面一个很长很深的涧,流水淙淙,泉声聒耳。涧旁一个孔洞中有六七尺方圆,黑黝黝的。孔穴旁边有一块奇形古怪的大石,石上面有一株高才寻丈、红得象珊瑚的小树,朱干翠叶,非常修洁,树上面结着百数十个昨晚所食那种红色的果子。树身火一般红,通体透明,竟是生根在石头上面,这块奇石约有两丈高圆,姿势突兀峻峭,上丰下锐,遍体俱是玲珑孔窍,石色碧绿如翠。

英琼一路摩挲赏玩,无心中转到石后,只见有一截二尺见方的面积,上面刻有“雄名紫郢,雌名青索,英云遇合,神物始出”四句似篆非篆的字,下面刻着一道细长人眉,并无款识。猛想起腰中紫郢原来是口雄剑,还有一口雌剑埋藏在此。

耳旁忽听呼声振耳。两点绿光闪动。一转瞬间,呼的一声,纵出一个似猴非猴的怪物,身上生着一身黄茸细毛,身长五、六尺,两只膀臂却比那怪物身子还长。两手如同鸟爪一般,又细又长。披着一头金发。两只绿光闪闪的圆眼,大如铜铃。那怪物名为木魃,力大无穷,两只钢爪可穿金石,锋利无比,专食生物脑髓。比箭还疾地蹿了下来,狼嗥般大吼一声,伸出两只鸟爪,纵起有三五丈高下,朝英琼头上抓将下来,身法灵活无比,疾如闪电。英琼已拔剑在手,一道紫光耀日争辉。偏巧正拦住它去路,十馀丈的紫光,长虹般过处,一声狂吼,凄厉非常。扑通两响,那怪物已然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那老猩猩领众将那怪物撕咬了一阵,忽从怪物脑海中取出一块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东西来,献给英琼。英琼取到手中一看,这块玉一般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耀眼。便随手放在身上。有十来个猩猩分头择那高处爬了上去,将上面朱果全采了下来,交与英琼。树上所摘,竟比昨日还要香美。

忽听风声四起,雷声隐隐由远而近。抬头看时,红日业已匿影。路旁的树林被那雨前大风吹得如狂涛起伏,飞舞不定。一块块的乌云,直往天中聚拢,捷如奔马,越聚越厚,天低得快要压到头顶上来。乌云当中,时时有数十道金蛇乱窜,照得见那乌云层内,许多如奇石异兽龙鸟楼阁的风云变化,在转瞬间消失。忽地眼前一道金蛇一亮,震天价一个霹雳打将下来,震耳欲聋,离身十丈外,酒杯大的雨点,密如花炮般打将下来。那树林受了风雨吹打,响成一片涛声,如同万马奔驰一般,夹着雷电轰轰之声,震耳欲聋。在自己所立的数亩方圆以外,俱是大雨倾盆,泥浆飞溅,只自己近身这数十丈地方滴雨全无。走到哪里,离身十丈左右居然没有雨。

这几个峰头,本来生得峭拔玲珑,又加大雨,中间雨水由高处汇集数十道悬瀑,银河倒泻般往下降落。十丈以外,简直是一团烟雾,溟蒙一片,偶尔看见一两个峰尖时隐时现,泉瀑泻在溪涧中,吼声如雷。远望洞门,疏疏落落,挂起两三处银,近前看时,那雨从洞的高处往下飞流,恰似水晶子一般。直至朝阳升起,大雨停止,枝头好鸟,翠羽尚湿,娇鸣不已。地下红瓣狼藉。远近百十个大小峰峦,碧如新洗,四围黛色的深浅,衬托出山谷的浓淡。再加上满山的雨后新瀑,鸣声聒耳,碧草鲜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晖,春韶照眼,佳景万千,目穷难尽。

第九章淫窃红珠

英琼往前行走。上一座高峰,远望山下桃柳林中,仿佛隐隐现出人家,知道已离村 不远。那个老猩猩却紧随自己身后,相隔才只丈许远近。英琼觉得奇怪,便招呼它近前,那猩猩抓耳挠腮了一阵,忽然迸出一句人言,学英琼所说的话道∶“要跟你回去。”

原来这老猩猩本猩群中首领,早通人性。只苦于心内有话说不出来。这时一着急,将颈边横骨绷断,居然发出人言。英琼苦山行无伴,且待到了有人家所在,再作计较。

一猩一人,刚刚纵身上涧,忽然一阵腥风大作,卷石飞沙。那猩猩向空嗅了两嗅,长啸一声,纵上前面相隔十丈远近的一棵大树上面。狂风过处,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浑身黄毛,十分凶猛肥大,大吼一声,从山坡上纵将下来,圆睁两只黄光四射的眼睛,张开大口,露出上下四只白森森的大牙,一条七八尺长的虎尾,把地打得山响,尘土飞扬。却被那树上的猩猩两只钢爪一把将老虎头颈皮捞个正着,往上一提,便将老虎提了上去,离地五六尺高。那老虎连声吼叫,却因身子悬空,施展不得。猩猩撞它一下,它便狂叫一声。那猩猩撞高了兴,一个使得力猛,喀嚓一声,树枝折断,竟然骑上虎背,两只钩爪往前一凑合,扣紧虎的咽喉不放。老虎一个转身,前爪往前一探,蹿上高冈,如飞而去。

英琼在后追赶,追到一个岩壁后面,看那猩猩业已倒在地下。旁边立着一个红脸道人,手执一把拂尘。英琼手中剑一挥,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栲栳大的虎头,立刻削了下来。那红脸道人一见英琼手上发出来的紫光,大吃一惊,忙将身子后退。用手中拂尘朝着英琼一指。英琼立刻觉着头晕,忙一凝神,幸未栽倒。

那道人正是那巫山神女峰妖人阴阳叟的师弟鬼道人乔瘦滕,见用颠倒迷仙之法,那女孩并无知觉,不禁又恨又怕。暗中念念有词,先用妖法玄女遁将这周围十里山路封锁,以防逃去。用手往脑后一拍,便有两道黄光飞向猩猩背后。英琼见势紧急,拔剑往前一纵,长虹一般的紫光,与敌人飞剑迎个正着。乔瘦膝知道不好,急忙收回飞剑,已被英琼斩断一道,坠落地面。英琼更连人带剑纵将过去。鬼道人乔瘦滕口中念念有词,把手中拂尘望空中一挥,立刻隐身而去。

英琼见这道人白日隐形,便用目往四外细看了一看。四外古木森森,日光斜射人林薄,带一种灰白颜色,果有些鬼气。知道久留必有凶险,无心再追究道人踪迹。正待退回原路,忽然一阵旋风过处,把地下砂石卷起有数丈高下,恰似无数根立柱一般,旋转不定。一会工夫,愁云漠漠,浓雾弥漫,立刻分不出东西南北。四面鬼声啾啾,阴风刺骨。旋风浓雾中,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跳舞,渐渐往英琼立处包围上来。那猩猩一声狂叫,早已晕倒在地。英琼也觉一阵阵目眩心摇,四肢无力,知是那道人的妖法。本想用手中宝剑朝那些女鬼斩去,谁知两只手软得抬都抬不起来,这才害怕起来。眼看那旋风中女鬼是越跳越近,跳离自己身旁还有两丈远近,便自停步不前,退了下去。又听见道人在相隔十数丈外吆喝,以及击令牌的声音。令牌响一次,那些女鬼便往英琼立的所在冲上来一次。及至冲到英琼立处两丈以内,好似有些畏惧神气,拨回头重又退了下去。

那道人好似见女鬼不敢上前,十分恼怒,不住把令牌打得山响,终归无效。

英琼起初非常害怕,及见那些赤身女鬼连冲几次,都不敢近自己的身,觉得希奇。猛发现手中这口紫郢剑端的是仙家异宝,每当女鬼冲上来时,竟自动地发出两丈来长的紫光,不住地闪动,无怪那些赤身女鬼不敢近前。英琼不由放宽了心,胆力顿壮。叵耐手脚无力,不能动转。否则何难一路舞动宝剑,冲了出去。

那鬼道人乔瘦滕所用妖法,名为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偏偏英琼本是蛇妖,更内服灵药仙果,外有长眉真人的紫郢剑护身,虽然将她困住,竟是丝毫侵害她不得,不由心中大怒。起初原见英琼一身仙骨,想生擒回去受用。及至见妖法无灵,不由无明火起,便不管那女孩死活,狠狠心肠,将头发分开,中指咬破,长啸一声,朝前面那团浓雾中喷了过去,便有数十道火蛇飞出。

阴魔见施法者正是阴阳叟寻找多年的师弟鬼道人乔瘦膝,在施展九天都 阴魔大法。天书第三卷就是给他偷了,但无初二两卷作基楚,只能摆个样子。于是借助她那被媒化的基因发动紫郢剑,脱手飞去,长虹般十几丈长的一道紫光,直往斜对面雾阵中穿去。便听一声惨叫,紫郢剑竟自动飞回。那数十条火蛇一般的东西冲不入紫郢剑剑光,阴魔连忙入洞寻那天书。

才在后洞找到天书,听得外间惊天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英琼目眩神惊,晕倒在地。醒来那个道人业已身首异处。只见夕阳衔山,瞑色清丽,愁云尽散,惨雾全消。那猩猩也被雷声震醒转来,蹲在自己旁边。自己手脚也能动转。一个云被霞裳,类似道姑打扮的美妇人,绿鬓红颜,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十分端丽,便是妙一夫人苟兰因。为恋奸情热,放下一切,寻找失踪的阴魔,沿途感应赠送给阴魔那飞剑的剑气。适才在上空看见剑上发出的紫光,急忙下来,救起英琼。正施法回收紫郢剑,那道紫光才一接触,即反戈相向。便从身边发出一道十馀丈长的金光,迎了上去,与那道紫光绞成一团。这时大已黄昏,一金一紫,两道光华在空中夭矫飞舞,照得满树林俱是金紫光色乱闪。

这两道光华越发上下飞腾,纠结在一起,宛似两条蛟龙在空中恶斗中,传达出长眉真人印在紫郢剑中讯息。原来光大峨嵋派,必须有应劫的护法。美人蟒的煞气正是适当的选材,兼之“栖云门户”正当太元洞咽喉,才费尽心力收服它。

传毕讯息,那两道光华便自分开,宝剑业已自动还匣。

迎面一个大石峰,峭壁下面有一个大洞,是妖人巢穴。当下二人一猿,一齐进洞。当前是一座石屏风。转过石屏,便是一个广大石室。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七个火头,照得合洞通明,如同白昼。石壁上面张贴着许多春画,尽是些赤身男女在那里交合。一道金光闪过处,壁上的春画,已全体粉碎,化成零纸,散落地面。

那猩猿生来淘气,看见油缸旁立着一个钟架,上面还有一个钟锤,便取在手中,朝那钟上击去。一声钟响过处,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十来个青年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竟好似不知有生人在旁,如醉如痴地跳舞旋了一阵,成双作对地跳到石床上面,正要交合。

妙一夫人运用一口五行真气,朝那些赤身男女喷去。一个个都如大梦初觉。

原来都是好人家子女,大都聪明俊秀,被妖人拐上山来,受了妖法邪术所迷,神志已昏,每日只知淫乐,供人采补,至死方休。醒来俱都赤条条一丝不挂,羞恶与惊骇,不禁悲从中来,惊慌失措,一个个蹲在地下,将双手掩住下部,放声大哭。忽见猩猩捧着一大抱男女衣服鞋袜,从后洞走了出来。知道这些人最怕心善面恶的东西,将衣履放下,急忙纵开。众人分别认穿。

衣丛中抖出一个麻布小幡,上面满布血迹,画着许多符篆,那是邪教中是厉害的妖法,混元幡。看这上面的血迹,不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面。

及至将众人家乡问明之后,准备天明后分别将他们送回故乡。只有一个女子哭得象泪人一般,哀哀跪哭。那女子才十五、六岁,生得非常美貌哭诉道∶“难女裘芷仙,已然失身,无颜回见乡里兄嫂。恳求大仙派人与兄嫂送一口信,说明遭难经过,以免兄嫂朝夕悬念。”

说完,又叩了十几个头,站起身来,一头往石壁上猛撞过去。英琼敏捷,抢上前去,将她抱了回来。看她泪珠盈盈,十分令人哀怜。妙一夫人才留神往她脸上细看,不禁点了点头,知非凡品。便道∶“你身子受污,也无须乎寻死。我看你真阴虽亏,根基还厚。你既回不得家,待我将你送往我一个道友那里,随她修行。你可愿意?”

裘芷仙急忙跪下谢恩,叩头不止。

忽听一声长啸,猩猩从洞外飞蹿进来,躲向英琼身后,它爪中取水的瓶不知去向。英琼更听洞外连声 鸣,连忙奔出,果是神雕佛奴,正要离地飞起。英琼这一喜非同小可,高兴得忘了形,将身一纵,抓着神雕佛奴的钢爪。

那神雕佛奴访友回归,飞到了莽苍山,偶然看见山涧之下有个大猩猩用瓶水,便想将它抓住,开个玩笑。袁星是通灵之物,没命般朝洞中跑回。不想倒会把自己好友引了出来,当下又慢慢飞翔下来。

妙一夫人以芷仙有家难归,又此时无暇带她同走,就叫英琼带着她与那猩猩回到峨嵋暂住。这神雕一个腾达,扑向猩猩身上,舒开两只钢爪,就地将猩猩抓起,两翼载重何止千斤,冲霄而去,吓得那猩猩连声怪叫。眨眨眼冲入云霄,往峨嵋方向而去。英琼待神雕回转,妙一夫人先将练剑的初步功夫口诀传。天资颖异的她,自是牢记于心,一教便会。传完口诀,妙一夫人则送遇难者到山下村落,雇好骡马山轿,打发这十个青年男女上路时,灵云等恰好遇到。

原来阴魔离开福仙掸后,金蝉取过紫烟锄。朱文也取出天遁镜,数十丈的五彩光华,照耀潭底。静悄悄的,黑云尽散,紫雾全消。惟有西南角上有一块牛形的奇石,从那石的身上,不断地冒出一缕缕的黑烟。若兰前时遗下那一块潜琉璃的青光被这五彩光华一照,好似太阳底下的灯台,渺小得可怜。谁知那潭底看似平地,却是虚软异常,那泥竟火热一般烫,金蝉往下一坠,眼看要陷入这污泥火潭之中。朱文手中觉着忙用气功往上一提,把金蝉提了上来,两脚也稍微沾地,觉得热烫难耐。各将身子悬空,离地约有三尺,飞身前进。金蝉飞到那块于潜琉璃跟前,将紫烟锄夹在左臂,顺手俯身下去,拾将起来,揣在怀中。

猛见地下有一摊血迹,依稀看出穿山甲一般的一条鳄鱼尾巴,直往地下慢慢陷落。那上半截身子,想是在被斩时早已入土了。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却被镜上五彩光华近处一逼,纷纷四散。那紫烟锄才往那石上砍着,便有一大团紫雾青光。那石受了一击,竟发出一种极难听的呻吟声,被紫烟锄劈成两半。一连十几锄把这一块四、五尺高的毒石锄得四散纷飞。石后面长着数十根莲叶一般的东西,只是没有那般大,叶黑如漆,茎长二尺,又黑又亮,在那里无风自动,知是那乌风草。长在干处,便用紫烟锄连根掘起,挑在肩上。

那毒石一经掘倒,依然和鳄鱼一样,慢慢陷入泥中。耳听一阵沸汤之声,又觉身上奇热。只见潭心泥浆飞溅,热气上腾。一转瞬间,四围尽是泥浆,一圈大一圈小地沸涨飞沫。朱文猛想起姥姥的嘱咐,拉了金蝉,飞回适才站立的那块巨石上面,脚底下的泥潭已噗的一声过处,泥浆飞起有十来丈高下,沸泥中心隐隐看见喷出有火光。知道此潭的四围山峰就要崩裂,又惊又急,欲待从原路回转姥姥洞府,已无路可通。幸喜烟云尽散,四外清明,二人只得飞身上潭。潭下已是飞焰四张,泥浆沸涌,觉着站的地方隐隐摇动。猛抬头看见潭后一道青光和一道金光,正和一道青灰色的光华驰逐。

原来适才朱文、金蝉双双下掸后,灵云、若兰同时听见红花姥姥呼唤。二人从石洞中回转原来姥姥洞府,便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前洞业已塌坍。前面站立一个二尺来高、长得婴儿一般、浑身通红的女人,身上发出十馀丈的红光,与昨日林中所遇的飞龙师太师徒四人苦苦相持。那是飞龙师太师徒心怀不忿,用一种极毒的妖法,名叫烈火毛虫,乃万条毛虫所炼,专攻人的七窍,却被安排下的五火干坤罗,以毒攻毒,将千万条毛虫活活烧死。飞龙师太愈加大怒,运用她的飞剑,身剑合一,从红花姥姥胸前穿过,原想朝婴儿致命所在刺去,将形神一齐刺死。红花姥姥原知没有修得外功,三劫只免得一劫,合该在她手内兵解。预先拼命将元神遁去,因为婴儿刚刚成形,元气还未十分坚固,不能和她久持。

灵云早已料到那红色女婴定是姥姥炼的婴儿,肩微动处,一道金光如蛟龙一般飞上前去,抵住来人四道青灰色剑光。那婴儿见灵云上前,急忙往后便走,若兰随那婴儿如飞转回后洞。飞龙师太从腰中掏出一个葫芦,一团亩许方圆的绿雾,那是在庐山多年修炼的绿云瘴,山中大蟒的毒涎所炼,远远便闻见腥臭触鼻。

这时若兰赶回,灵云将乌云神鲛网放出,一块亩许方圆的乌云,将她与若兰护住,又是一阵轰隆砰叭的声音,四围山峰崩裂。

朱文赶到,娇叱一声,手举天遁镜,照将过去,一照面便发出百十丈五彩光华,绿雾立刻在日光下化作轻烟四散。两道红紫色的光,夹着霹雳之声,电也似地飞来。那飞龙师太只得错一错口中钢牙,将脚一蹬,带了三个徒弟,驾起剑光,破空逃走。

若兰奔入室中,一会工夫,背起一个红衣的人,头上包着一块红布,分不清面目,跑了出来,这时福仙潭业己崩裂,火焰飞空,高起有数十丈,照得半山通红。若兰跑向潭边,便把红花姥姥尸身捧起,掷入火内火葬,以完三劫。

只见福仙潭内火焰高举,上冲云霄,“轰隆”“哗啦”之音不绝于耳,看去非常惊心骇目。忽听一阵呼呼之声,狂风大起,洞后火焰愈炽,热气逼人。

这时脚底已在那里摇动,一转瞬间,“轰隆”一声巨响过去,接着劈啪劈啪,好似万马奔驰的声音,无量数的大小石块树木望空迸起,满天乱飞。不是三人飞起得快,险些被那碎石打着。三人在空中,见适才站立的那一个山坡,平空陷了一个无底深坑,一大股青烟由地心笔直往上激射起来,迎着日光,变成一团火云。接着地底喷出数十丈高的烈火,泥石经火化成液体,飞溅滚沫,许多树林溅着火星,烧成一片。那一座红花姥姥所居的洞穴石室,已不知去向。再望福仙潭那边,业已变成一片火海。那未经喷火之处,经这一番大地震后,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拔起,有的凭空震动,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火海。无怪乎人世上的崇楼杰阁,容易变成瓦砾荒丘了。

相距不远,有两个小小的峰头,竟是岩石幽奇,花明柳媚,居然丝毫没有受着地震山崩的影响。四人到了上面立定,往来路一看,只见数十处烈焰飞空,砂石乱飞,天已变成红色,幸喜还是逆风,大家已是热得遍体汗流。金蝉不耐炎热,正要催大家快走,忽见若兰望着福仙潭跪倒,重又大哭起来。

忽见福仙潭内火焰越来越大,一会工夫,腾起一块亩许大的彩云,停留不散。倏地一道红光,往空冲起,红光中一个遍体通红、奇形怪状的赤身女子,由那块彩云笼罩着,直往四人站立的那座山峰飞来。那红光中女子已飞到四人头上,含笑向着下面点了点头。然后电闪星驰,往西南方向飞去,日光底下,依稀看见一点红星,转瞬不见。

远望福仙潭火烟突突,依旧往上冒个不住,烘起满天红雾,与那将落山的红日相映成趣,不时听见爆炸之声。灵云急于到衡山复命,便招呼朱文等三人,同时驾起剑光,望空飞起。空中御剑飞行,忽听空中一声鹤唳,髯仙李元迎上前来。将乌风草取回。并叫灵云等径往峨嵋飞去。进山不远,追上妙一夫人,便带领若兰一同上前拜见。妙一夫人见若兰根基甚厚,颇为嘉许,当时答应收归门下。

告之英琼现在途中,与她见面之后,一同回到峨嵋。那里四季长春,到处都是奇花异卉,四外常有飞瀑流泉,终年无雨,最宜练剑修道。

妙一夫人交代后,脚一蹬,一道金光,凌空而起,飞回鬼道人乔瘦膝的洞穴。原来后洞的禁制并没有瞒过妙一夫人,况且阴魔的剑气与她息息相关。只因不便给弟子知悉,才未有行法搜索。亦给阴魔感应到红珠在妙一夫人体内。

在妙一夫人送众人下山时,阴魔匆匆翻阅天书一遍,得法布置后洞。感应到妙一夫人重回搜索后,赤裸了身子,聚体中淫气入肉茎,令一柱擎天,筋络狰狞。待妙一夫人破灭禁制时,施五行挪移迷魔障自罩。

妙一夫人重获宝贝,兼色相撩春,欲令智昏。即时宽衣,更为阴魔解法后,自行上马。

夫人自经阴魔多次降伏后,抵触了心底下的女强人本色。虽然淫趣无限,但就对被长驱直插,意识下感到抗拒,喜作雄飞。正如其名‘狗婪淫’(注∶普通话音)般,四肢撑地。竹笋形的乳峰下压阴魔乳头。弯拗的纤腰衬托出丰腴的臀部,跷起突出,耀目生光。也不套入阴魔肉笋,只以珍珠大的阴核并力澌磨阴魔龟头。那鸭子似的屁股一圈圈的团团转,震荡着雪白的乳笋一下一下的摆摇,搔扫阴魔乳头,闪烁出点点电磁,殛传花芯。虽无激烈的爆炸,也极其感觉锐敏,娇喘绵绵不息。那阴核的快感,加上乳蒂的磁殛,齐传牝穴,令壁道臃胀,更渴求入侵插。

渴望在意识强抑下,压力渐次令神意昏沈,不得已上身伏下,贴拥阴魔,令鸭子屁股更耸立撩人。澌磨得更迫切,快感更急骤,乳笋压迫更力,传来磁殛更强,臃胀的壁道所渴求更逼碍团动,停止下来。

阴魔悉时反攻,直捣黄龙,快速的劲插爆破夫人穴壁积沉。夫人狂嗥中弹起后翻。阴魔紧贴,拥抱压下。乘六识震撼的失神刹那,击射玄精,透入五行挪移迷魔障,麻醉夫人神魂。夫人迷糊下,真阴撤防,与真阳交合,妊结灵胎。

阴魔更施展交沟催眠大法。把肉茎调整为粗而短,茎球特大柔韧,茎颈更幼,适合妙一夫人那些口大唇厚之辈。浅入浅出,用茎球一下一下奏弹妙一夫人的阴唇,令妙一夫人体内受到水浪冲刷,身心松弛。缓缓注入淫气令血脉奋张,作舒适后的微爆,生生不息。一浪强似一浪扩展上夫人灵台,发出无意识的呵欠呓语。

阴魔知是时候,湿吻妙一夫人,舌尖相对缓缓透入美人蟒的基因,接拥红珠。尖化了肉茎伸达花芯,沟收过来。红珠是千年内丹,外人得之只能修炼作第二元神,不能并化,只会熔会于本体。在本体基因牵引下,悄悄的溜滑出妙一夫人花芯,进入阴魔体内。

阴魔亦知劫珠后,妙一夫人醒来必有所觉。功力未成前,难于自卫。知她的剑与她有气机牵引,难以潜匿。兼且无相的血影神光到了现行境界,与有相之宝物互相排斥。于是在妙一夫人迷迷糊糊下离开后洞,藏起混元幡,发出惊叫,弃下妙一夫人所赠的飞剑,零化形相,潜踪逃去。

妙一夫人为惊叫唤醒,搜索无功。对红珠之失,虽知有异,但觉奸情比天贵。暗骂句小冤家,竟为一颗红珠离她而去,只要人长隐在身边,把命给了你又何妨!

第十章花间淫趣

阴魔还是放不下灵云、朱文、若兰,赶往福仙掸一看,那掸已成了火海劫灰,许多山石都被烧成焦土,找遍全山,不见一人。

阴魔熔化红珠后,已突破第三层的气化进入第四层的聚化,能与化身隐隐现现,无必要蜕壳。得‘隔体采补’大法,弥补血影身光必须借淫交过体的缺憾。

更详参天书,得知混元幡收的是元灵,有相之幡物只是寄存,须以先天真气炼化。但必须增长修为才能应用。

九天都 阴魔大法虽能速成,但若非对方自愿,弄来的真元必有损伤缺憾。

邪教不禁滥交,所以元阴莠芜不纯。但正派的上手难;初见时都重外貌,能交好后才识重才。要对方上吊,不能无辉煌的外表了。于是局部蜕化〔女身〕躯体,保留绝美的面貌,以冯吾为名,自称温香教主,勾引些有根器的绿林妇女。

这日摄了一个美女,绿林出身,一身玉也似的白肉,真个是肤如凝脂,又细又嫩,婉啭哀啼,娇媚异常,极意交欢,甚为难得,未受妖法迷禁。因为冯吾觉得对方昏迷,任人摆布,无甚兴趣。这一来,越觉有趣,居然连淫乐十多天,没舍得采她元精。

那地当终南山深处,前面有一峭崖挡路,风境佳丽,时已春暮,繁花成锦,平野如绣,碧草连绵如茵,碧嶂丹崖,白石清溪,点缀其间,一遍繁化盛开的桃林深处,同脱了个精光,席地幕天,白昼宣淫,先交合了两次,兴致犹觉未尽,又起绕林追逐。那女子也颇淫荡,工挑逗,引得冯吾性发如狂,两人互相纠缠谑浪,女的被冯吾按倒在丰茸茸地上,纠缠做一堆,不可分解。晃眼之间入了妙境,极情尽致,淫乐不休。正值酣畅淋漓之际,一缕紫荧荧的血光,电射而来,才防得自身,身下人已中血焰针毕命。

冯吾正在情浓头上,不由勃然大怒,赶即赤身纵起,目光到处,见对面桃花树下,站定一个满面娇嗔,似羞似怒的绝色女子,比死去的还妖艳得多,不特眉目眼角,无限风情,便是全身上下,都无一处不撩人情致,也不问对方假怒,用意如何,立施邪法勾引。

原来这个妖妇的一个面首被丈夫偷偷杀死,发了悍泼之性,大闹了一场。由相去百馀里的梨花峡妖洞中出来,心上人惨死,急怒攻心,负气出走到此,目?

那光天化日下,活色生神,微妙奇艳之景,一个是仙骨英姿,相貌绝美的少年。

便那女子也是上等姿色,端的妾比花娇,郎同玉映。四周景物是那么美妙,又当着日丽风和,动人情思的艳阳天气。目睹这等微妙奇艳之景,个中人再妖淫放浪一些,尽管妖妇曾经沧海,见多识广,似此光天化日之下的活色生香,尚是初次入目。看不片刻,早已目眩情摇,心神都颤,只觉一缕热气,满腔热情,宛如渴骥奔放,按捺不住,哪还顾得稍微矜持。只管情急万分,恨不得将他紧紧搂抱,融成一体,咬他几口,才得称心,哪有心思,矫情作态,乘机装着昏迷。尤妙是对手先怒后喜,分明新欢胜于旧好。这一来,加了兴趣,还可掩饰自己淫浪形迹,真个再对心思没有。

初意还当冯吾真个十分爱她,贪恋美质,意欲长此快活。只是以假为真地装装昏迷,懒洋洋横陈地上,任凭作践,不特没想到采取心上人的真阳,连所擅房中绝技均未施展出来。

谁知冯吾别有深心,对虚假的人特别忿恨,对这等有道行的真阴,极为可贵,乐得就此采取。一面恣意淫乐,一面施展采补之术,吸取妖妇元精。

妖妇初尝甜头,觉得对方功力,与平日所接面首,? ㄛ P,方自称心,喜出望外,猛觉对方发动一股潜力,当时心花大开,通体麻趐趐,说不出的一种奇趣,乐极情浓,百骸欲散之际,忽然警觉对方不怀好意,心知不妙,忙把心神一定,赶即运用全力,将灵关要穴,紧紧镇住,真气往回一收,不敢在事矜持,一面保住真元,一面暗施遁法,俏骂得一声∶“狼心冤家!”人已纵身脱颖而起。

冯吾眼看探得骊珠,元阴就要吸入玉窍,也是猛觉一股潜力外吸,和饥婴就乳一般,已然近嘴,忽又远引,收翕吞吐之间,奇趣横生。妖妇已倏地脱身飞起,俏生生站离面前不远,一株繁花如锦的大桃树下,满面娇羞,一身骚形浪态,手指冯吾娇羞骂道∶“冤家,你放心,我遇见你这七世冤孽,命都不打算要了,只是话须说明了再来。”

妖妇本来生就绝色,全身衣履尽脱,一丝不褂,粉腰雪股,玉乳纤腰,以及一切微妙之处,全都出现,又都那么纤合度,修短适中,肌骨停匀,身段那么亭亭秀媚,偏无一处不是圆融细腻,再陪衬有满树异种桃花,花朵独大,红白相间,另具一种温香,令人心醉。越显得玉肌映霞,皓体流辉,人面花光,艳冶无伦。妖妇更工于做作,妙目流波,轻嗔薄怒,顾盼之间,百媚横生,什人见了,也要目眩心摇,神魂飞越。

冯吾几曾见到过这等尤物,不等话完,早挺身而出,扑将过去。妖妇心存笼络,何等滑溜,见他身手要抱,只一闪,便自躲开。

冯吾先前,是急先锋上来,便据要津,一切未细心领略,这时人未抱着,只在妖妇背后股间,挨摸到一点,立觉玉肌凉滑,柔腻丰盈,不容留手,越发兴动,见妖妇本无拒意,不便再逞强暴,只得央告道∶“好仙姊,既承厚爱,有话且先快活一回再说。不是一样么?”

妖妇见他猴急,知已入彀,边躲边媚笑,吃吃的答道∶“你不要忙,人反正是你的了,只是我爱你这冤孽极了,爱得连命都愿断送给你。要采我的真阴,我也心甘情愿,但是我得享受些时,才能奉上,你只估量,给我几年光阴的快活吧。”妖妇这里流波送媚,款启珠唇,娇声软语,吐出无限深情密爱。

冯吾在那片刻的真情流露下,由不得魂消魄融,心摇神荡,如馋猫一般,早已急得抓耳挠腮,心痒痒没个搔处,道∶“我蒙仙姊,如此真心垂爱,此后地久天长,同生共死,如若负心,形神俱融入你穴内。”

实则妖妇,倒真是热情流露,爱他如命,不过水性杨花,将来有无中变,难说罢了。说声‘油嘴’,嘤的一声娇呻,柳腰微侧,仿佛不禁风,似要倾倒。

冯吾话一说完,早纵起扑上,一把紧紧抱住,玉软香温,腻然盈抱。妖妇也不再抗拒,跟着双双一同侧倒,横陈在碧草茵上,泯去猜嫌,刻意求宽,端的男欢女爱,奇趣无穷,酣畅非常。

时光易过,不觉金乌西匿,皓魄东升,两人就着明月桃花下,极情尽致得妖妇筋疲力竭。相偎相抱。

妖妇喘息笑道∶“我可没见过你这恃久的人,连口气都不容人喘。我两人如此恩爱情浓,到了现在,彼此还不知道姓名来历,不是笑话么?”

冯吾把妖妇搂住,紧了一紧笑道∶“反正是我的人了,早晚一样,忙它则甚。”

妖妇道∶“我本是想先说的,我师父更是一派宗祖。你美得出奇,令人一见动心,不用再显所长,已恨不能一碗水吞下肚去。连敌带友,我也见过无数美男子,似你这样,做梦也未见过,但各派道友中并无你这一人,必是新近出山的有道之士。怕你初出茅庐,多半胆小,有了顾忌,岂不扫兴。”

冯吾又把妖妇,极力温存抚摸,逼令先说。妖妇实说了是华山烈火祖师门人史春娥。先以为冯吾听了,必要吃惊,谁知冯吾连绿袍老祖也敢挑衅,那把烈火祖师当一回事,不过自己却真无来历可言。

妖妇在冯吾怀里,媚眼回波,满面娇嗔道∶“你还真心爱我呢!连个姓名来历都不肯说。”

说时玉股不住乱扭,又做出许多媚态,可怜冯吾吃她在腿上一阵揉搓,凉肌丰盈,着体欲融,不禁又生热意,趁势想要按到,妖妇一味以柔情挑引,执意非说出来,不允所请。弄得冯吾无奈,只好把妖妇抱紧,通身上下,连咬带吻,先爱了个够,以拖延时间。突然想到冒充灵峤宫门下。

妖妇听了,好生惊疑,暗忖难怪他听了烈火祖师名头,不怎动容,原来竟有这大来头,房中之术尤为神妙。但闻说∶灵峤宫上下男的频淫难久,具冷不坚,推插无力,越刺越痒,有如万蚁爬,噬入心肝,惨过受刑;只是得天独厚,有泄不尽的家当,令五台派东支女弟子皆涨盈下生了无数混血儿,本身则欲火亢奋成疯。此批混血儿亦成了靠拢灵峤宫的本钱,求取支持,再做‘共荣圈’美梦。

但他房中术却如神妙,与他相处,日后得益无穷,为要坚他相爱之心,故意加做好些妖情淫态,向冯吾额上一戳,笑道∶“你忒痴了,你当我是世俗女子么?你有这等本领,你就是我的命,离了你,我就活不成,无论你的宫派声名多坏,也无不爱之理。况且可算是舍他们的短,补你的长呢!”

冯吾听她语带相关,浪意十足,越发高兴,不禁爱极,重又搂抱在地,淫乐起来。妖妇一边迎合,心肝性命,缠个不休。

正在乐极情浓,不可分解之际,忽听一声厉吼,一道暗赤光华,含着十几根细裁如着,长约七寸的黑光,直朝冯吾头上飞到。

妖妇闻声,知是丈夫池鲁寻来,竟连轻易不准妄使的天缠密魔神钉,也同时发出。心里一急,由不得怒喝一声,便待纵起拼命。谁知身被压住,仍如无事,照常冲刺不停。百忙中定睛一看,奸夫还在身上,那神钉明见穿体而过,竟未受到丝毫损害,另外有一团血光,隐映火焰,把丈夫困住,玄功奥妙,生平初见,不由又是心爱,又是佩服,越把本夫视若粪土,惟恐气他不够,特意做出许多以前不肯做的骚声浪气,丑态百出。

池鲁在血光中发出十馀丈赤阴阴的烈焰将身护住,放出去的几件法宝却只在血光内飞舞旋,无一件可以透出光外。中了冯吾那化入血影神光的颠倒迷仙五云掌,完全由五行真气,运用心气元神,引人入窍,使他失去知觉,魂灵迷惑,自觉被血火烤得形神将散,那还有心再看眼前活色生香,诸般妙态。突然烈火停下,不至形神俱灭,但自己一切邪法异宝,连护身赤阴阴的烈焰,就困在血光中,寸步难移。忍不住向前偷看一眼。

原来奸夫似要由地纵起,吃乃妻用一双玉腕,紧紧搂着腰背,不放起来,淫声浪态,简直不堪入目。听乃妻娇声浪气骂道∶“那死乌龟,有什顾忌,你这小冤家,占得人家老婆,就做不得好人,在这时离开我,偏不依你。”

池鲁闻言,方自不解,忽又听妖妇喊道∶“不识羞的红面贼,这位道友是灵峤宫来的,有乌龟你做,是你的光荣,你吃什么儿醋。方才你暗算人家,本意要你狗命,看在我的份上,饶你一遭,但有他在,你得龟缩一边。因我没尽兴,不肯放他。如再不识鬼羞,就即要形神俱灭了。听否在你,乖乖的就把你那些现世现眼的破铜烂铁,萤光鬼火,一齐收去,到这里来尽你的龟奴本份。”

妖妇在奸夫拥抱狂淫之下,亲向本夫说出这等话来,语气既极刻薄挟制,说时淫乐又未休歇,反更穷形尽相,添了若干火炽,按理万难容忍。

但池鲁那么凶狡狼毒的左道之士,竟能忍受下去。先听是灵峤宫来的,已是胆寒。再来平日,受惯挟制,这等淫浪行为,早已司空见惯。这等约章,看似难堪,比较起来,转多实惠,并还给交下极有本领的靠山,不由心中暗喜。遥应了一声,困身的血光即烟消云散,了无痕迹。果然名不虚传,只得忙将法宝,一齐收回,沊着一张老面,飞身赶去,卑躬屈膝,涎面歉道∶“事出无知,冒犯道友,请尊驾看在拙荆还堪荐枕,鄙人光荣奉上。只求赐下贵精,育得一非婚生子女,令她能以照顾之名,赢得居蜀权,俾奴才能移居蜀山团聚。不用再修练,分得公众庐舍,权享综合援助,比辛辛苦苦修练更有完整专严。小小龟奴必定投你一票,永远为你善后,替贵茎舔得干干净净。”

冯吾本来有点面嫩,见那龟公竟然为来蜀如此无耻,大觉刺激。但见那龟公猫样,非常反胃。呸了一声,道∶“给你舔过,倒不如做太监好了!”埋首紧凑的猴在妖妇身上,加上好些狂热,在妖妇耳边细语。妖妇即星眼微扬,秋波斜视,对乃夫似嗔似怒骂道∶“还不下跪认错,学学人家征服你老婆的本领!”

池鲁亦即跪拜地下,五体投地,全神注视,目不转瞬。

冯吾更感威风尊荣,不再怜香惜玉,保留实力,但尽力驱策,急攻猛刺。更挑逗妖妇的乳蒂腋窝,舔咬她的耳珠耳窦耳背窝。弄得妖妇颠簸若狂,嗥声嘶哑,尖叫穿石,肌肉抖擞,胸膛挺振不禁,腰肢摆动乏力,香汗淋漓,乳香四逸,更刺激冯吾欲火。略调真气,不再收敛,茎球回复原状,膨胀起来,劲力擦入深处,顶得妖妇四肢猛伸,狂呼∶“爆啦!死啦!爆啦!死啦!”

牝穴真如爆炸,冲得体内如四分五裂。连冯吾亦失惊注目,看妖妇喘气如牛,但媚眼生光,艳面娇红,不禁深深吻下,力握玉乳,更令妖妇狂颠,簸筛震颤。待妖妇气息略平。才深深再擦,爆得妖妇如片片粉碎,越叫越响,则越刺越震撼,更越频密,直至妖妇瘫痪下来,气促促的泄出喉音∶“够┅┅救┅┅”。也不知是够味,还是救命,就晕了过去。

看得池鲁口瞪目呆,直至妖妇苏醒过来,有气无力的骂道∶“你只死乌龟倒好牵累,还不快替老娘清洗干净!”

池鲁替妖妇梳洗吧,忽然想起前事,忙对奸夫淫妇说了。

原来妖妇淫浪滥交,早经约定,匪自今始。池鲁将面首杀死,二人变脸大闹,几乎动手拼命。妖妇法力稍逊,于是负气出走。走才半日,池鲁便生悔意。把妖妇平日几处藏身之地反复找了几遍,并无踪迹。

正在烦恼气忿之际,忽听破空之声。空中共是三道光华,正由东往西横空飞过,色如虹霓,飞得极高,光也不强,飞更不快。在气忿头上,怒火中烧,立即飞空追去。哪知这三个敌人已返身迎来,乃是三个女子,俱是仙风道骨,美貌非常,内中一个穿黑衣的少女尤为秀丽,不由动了淫心。哪知来人正是白云大师门下得意弟子郁芳荡、李文行、万珍。三道白光飞出,惊虹电掣,三阳剑三道彩虹忽然会合,穿入剑光丛中,迎着头一道赤光,只一压一绞之际,立时满天星火迸射如雨,绞成粉碎。总算池鲁知机,飞身逃走,回手扬处,飞起一串梭形碧焰,幽灵碧焰梭,直朝三女打去。碧焰与三女剑光不过略微挨着一些,三女便觉周身冷颤了一下。一圈五色彩光围着一个黄衣少女,手里好似持着一个玉瓶,瓶口放出五色宝气,其疾如电,由斜刺里飞将过来,长鲸吸海般照在那一串梭形碧焰之上,彩气往回一卷,便全收去。池鲁骤出不意,见状大惊,情急之下,扬手又是几丝红、黑、绿三色针光飞出。哪知敌人瓶口宝气到处,依旧石沉大海。连失重宝,不由胆战心寒。吓得一纵妖遁,在满天雷火光霞中化为一溜绿火,一闪而逝。

火太岁池鲁飞出去几十里路,便见下面山谷中桃花盛开。知道妖妇生平最爱桃花,居然寻到两淫孽欢会的桃花林内。

冯吾因意犹未尽,一听又有四个少女,既想兼收,又想在姘妇面前卖好眩耀,更想制造机会拔去这碍眼的龟公,便与池鲁往郁芳蘅等三女所行的方向跟踪追去,忽见斜刺里几溜火星往前飞驰。池鲁看出是同门中人,忙催遁光追上前一看,果是自家弟兄朱合等人,正在纷纷将法宝放起,上前夹攻适才所遇少女。看她身畔发出一圈奇光,五色辉焕,光彩晶莹,围绕全身,却不见前所用玉瓶。

认出少女护身光华是衡山金姥姥的至宝纳芥环,又长得那么年轻美貌,仙骨仙根,都打着人宝俱获的主意。少女似知不敌,返身又要往西飞逃,猛见前面一股血光粗约数十丈,将去路挡住。回头飞不多远,又是一幢血光挡住。似走马灯一般,将少女团团围住。那是冯吾不想给别人分了去,只图困着对方,待二妖人服输。

池鲁暗向朱合递了个眼色。自然也不愿外人占了头功。但知纳芥环妙用无穷,连九烈神君所炼阴雷都攻不进去,别的法宝更无用处,便各把极恶毒的邪法连同本门烈火全数发挥出来。晃眼工夫,烈火熊熊,上烛重霄,妖云弥漫,碧焰星飞,照得秦岭上空均成了暗赤颜色,声势煞是惊人。

倏地身外烈火黑焰中,似有一道极强烈的金光射落,来势快极,金光才闭,便听震天价一声霹雳,随着千百丈金光雷火,如雷海天坠,火山空坠,比电还急,打将下来。同时眼前奇亮,金芒射目,天摇地动。四外浓密的妖烟邪雾,就在这瞬息之间,全数消灭,无影无踪,连残丝剩缕都看不见,干净已极。现出一个仙风道骨,年约十一二岁的幼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圆领斜襟短装道衣,项下一个金圈,肩插拂尘,裤短齐膝,赤着一双粉嫩雪白的双足。面如美玉,绿发披肩,修眉插鬓,粉鼻堆琼,唇如朱润,耳似瑶轮,一双俊目明若曙星,寒光炯炯。

一身仙风道骨,装束形相活似观音座下善才童子,端的神仪内莹,宝相外宣。

极乐真人道法高深,玄功奥妙,所用太乙神雷自成一家,与众不同。发时只就空中干天罡煞之气,连同空中原有的雷电一齐聚拢,用本身新炼太乙真火发动,同时打下。与芬陀、锳姆二人所发神雷不相上下,更能生死由心,妙用无穷。

史春娥因奸夫见异思迁,另窦他女,负气留连岩上另一边。看这一震之威,还道一个也未逃脱,正自又惊又悔。不料真人走后,那冯吾竟由她牝穴升上来,不禁又羞又喜,更娇嗔不堪。一面伏在冯吾身上磨蹭,一面粉拳雨下。更惊诧心上人竟能在极乐真人的大乙神雷下,不知不觉的溜掉,毫发无伤。

原来冯吾的血影神光有如导电体,神雷无奈他何。但真人发雷之精气深厚,非冯吾所敢与抗,于是伪装粉碎,匿入史春娥牝穴内。纵使真人发觉,也是搜索的盲点。如今龟夫既除,也怕真人回搜,忙催妖妇遁归梨花峡妖洞,鹊巢鸠占,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