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人不止一次问我,洋妞有什么好,为什么你要热衷于找洋妞?说这话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个问题,我相信我的理由是足可以让各位朋友心服口服的。
常言道,人生在世,有三个驿站∶饭桌、床、厕所。所以这三个东西,如果有一个东西是至善至美的,那么你就不能放弃。作为普通的人来说,拥有完美的一项就不错了,而我发现了一个东西,她可以让你在这三项中获得两项满足,那就是洋妞。
洋妞是一张舒适的床,睡起觉来可以让你精神振奋;洋妞又是一个特殊的厕所,当你排泄体中的热流时她会发出快乐的叫声,你说这样的东西奇不奇妙?
读大四的那一年,我同一个洋妞的性爱使我终生难忘,这就更加坚定了我找洋妞的决心。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俱乐部打台球,整个大厅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就一个人在那里玩。不多久来了一个洋妞。她用纯正的英语问我∶“我可以同你一起打吗?”
“当然可以。”我答道。
“我们是否应该赌一赌胜负呢?”她扬起笑脸对我说。
“我没有钱,我很穷。”我怯怯地答道。
“那样,我们不赌钱,我们赌肉体。”她答道。
我当时目定口呆∶“怎么赌肉体呢?”
“简单得很。”她马上回答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得赔我睡觉;如果我输了,我就请你吃汉堡包。”
我同意了她的提议。结果当然是我输了,我为什么不输呢?
她很干脆,跟我走了。我们来到学校的快活林──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她极快地脱下她的衣服,包括胸罩及内裤。我顿时惊呆了,她的乳房又白又大,就象家乡的葫芦一样,骄傲地挂在胸前。我迎上前去,紧紧抱住她,在她那两片猩红的嘴唇上狂吻。她也紧紧抱着我,同样用火辣辣的嘴唇紧贴我,然后,用舌头在我的嘴里一拱一拱的,并发出极响的声音。
我的欲火被逼上来了,于是俯下身去衔住她的乳头,在那里吮吸。她发出快乐的调用,她一边调用,一边把手伸向我的裤子。我伸手解下皮带,于是赤条条的阴茎就暴露出来。
她俯下身去紧紧含住我的阴茎在那里舔食,她的口温迅速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只觉得阴茎像被烘烤一样舒服。最后我抽出阴茎一直滑到了她的阴道口,用力一顶,阴茎全部没入了阴道。
她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校园,我一边抽动着阴茎,一边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的叫声惊动了别人。她却总是不管,屁股向上极有力地迎合着我,每向上迎合一次,她嘴里就要说出一连串的脏话∶“小子,我的阴道要爆裂了,里面的水满了┅┅啊哟┅┅真他妈的舒服。”
她的两只手抓住我的屁股,用力向上拉动,好象我的力量不够。我感觉到她的指甲像抓进了我的肉里一样钻心地痛。
我抽动着,不停地在里面搅动,她发出刺耳的尖叫,两手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着。
突然,山洪爆发,我们二人的身体短暂停顿,共同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嚎,泄了。我们都软瘫在草坪上,几分钟后才恢复过来。
她抚摸着我的阴茎说∶“我一向认为东方男人的性功能太差,可是今天你确实确实大棒了。”
“我没有同洋人做过爱,今天见到你,感觉到你们的激情太振奋人。”我也说道。
于是我们达成协议,一星期做一次,那一段日子的情景让我终身难忘。于是我发誓找一个洋妞做妻子,至少也要找一个有洋人气质的人做妻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
我们这样的夫妻,在世上大概是独一无二的。下面我就尽量正直坦率、实事求是地将这种情况写出来,它对于我本人是一部难以忘怀的珍贵记录,对各位读者一定也会有某种参考价值。尤其在当今,日本在国际上的往来逐渐增多,本国人与外国人交际频繁,各种主义和思潮纷纷涌入,男人自不必说,就连女人也那么争先恐后地赶起时髦来。我们这种夫妻关系虽说至今尚无先例,但在当前的时尚之下,恐怕会有人不知不觉步我们的后尘。
回想起来,我们夫妻从一开始就不同一般。初次见到我现在的这个妻子,大约是八年前,不过具体的日子记不起来了。总之,那时她还在浅草雷门附近一个名叫钻石咖啡店的铺子里当女招待,虚岁才十五。所以我刚刚认识她那会儿,她还是个刚到咖啡店来做工的不起眼的新手,并不是正式的女招待,而是一名见习生。咳,说起来她还只不过是个当招待的苗子而巳。
那时我已二十八岁。为什么看上了这样一个孩子,就连自己也莫明其妙。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对那孩子的名字产生了好感的缘故。大家都叫她“阿美”,可有一次我打听到她的真名叫幸子。她长得也有点像西洋人,而且看上去显得非常聪明,所以我才产生了这种想法∶让她在这种地方当女招待实在可惜了。
实际上幸子的长相(预先声明一下,以下我将按我的发音写她的名字,不这样写,总觉得体会不出它的洋味儿)与电影女明星玛丽.皮克弗多有相似之处,的确带点洋味儿。这绝不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是现在,她己经成了我的妻子,可还有许多人这么说,可见这无疑是事实。
而且她不仅相貌似洋人,脱光了衣服一看,那体形更带洋味儿。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对她的了解并不这么深。只不过从她那穿着得体的和服来朦朦胧胧地想象着∶既然有这种相貌,那么手脚也一定长得不坏。
不是亲生父母或亲姐妹,大概很难理解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心情。所以要问咖啡店时期的幸子是什么性格,我似乎也说不上来。即使是幸子自己,恐怕也只能说∶“那时一切都象做梦一样过去了。”
不过,若是说亲身感受,我倒觉得她似乎是个忧郁而不爱讲话的孩子。她脸色有些发青,就象把几块无色透明的玻璃板重叠在一起那样,显出一种深沉的色调,看上去并不健康。之所以有这种印像,原因之一大概是由于她初来乍到,不象其他女招待一样涂脂抹粉,也没有什么熟识的客人和朋友,总是悄悄地躲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拼命干活的缘故。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看上去显得很聪明。
在此,我有必要说明一下自己的经历。当时,我是某电器公司的技师,月薪150元。我出生在板木县的手都宫,在家乡读完初中便上东京进了藏前的工业技校,技校毕业后不久便当了技师。除了星期天,每天都从芝口的住处去大并町的公司上班。
我一个人租了间房子,由于月薪有150元,生活是相当宽裕的。再者,我虽是长子,但无须给家乡的父母和兄弟寄钱。因为当时经营大家场,父亲虽不在了,但年迈的母亲和忠实的叔父、婶子料理一切事务,完全不用我操心。可是,我也并没有因此而泄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大致算得上是个模的公务员──俭、认真,平庸的近乎呆扳,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没有丝毫的牢骚与不满。
我当时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说起“松山太郎”,公司里甚至有“君子”
的美称。
谈到我的娱乐,顶多也就是傍晚时去看看电影,或是到银座大街散步,偶而豁出钱来去趟帝国剧院。不过,我是个未婚青年,对接触年轻的女性不会不感兴趣。我本是个乡巴佬,不善交际,和异性没有一点儿来往,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当上了“君子”的吧。然而这个“君子”只是表面现象,在心中却毫不放松,无论是走在街上,或是每天早晨乘电车时都时刻在注意着女人。正是这个时候,幸子偶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当时我并非认为就没有比幸子更漂亮的美人儿了。不言而喻,在电车中、在帝国剧院的走廊里、在银座大街上,与我擦肩而过的姑娘们中,有不少人比幸子还漂亮。幸子是否能出落得更标致,这是将来的事。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今后的道路既令人充满希望又使人感到忧虑。所以我最初的计划是∶把这孩子预备出来,自己照顾她。如果有前途,就让她好好受教育,娶她为妻也未尝不可。
我曾经想到过这一步,一方面是出于对她的同情,而另一方面是想使我自己那过份平庸单调的生活多少发生一点变化。说实话,长年累月地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我已经过够了,我早就想给这种没有乐趣的生活增加一点色彩和温暖。
为此,要是住在一所独立的住宅里请一名女佣,让她布置房间、养养花草,在阳光充沛的阳台上挂上鸟笼、准备饭菜、搞搞卫生什么的不是很好吗?如果幸子来了,她就既能干女佣的活儿,又能充当小鸟的角色。当时,我有这种打算。
一定有人问∶仅仅为了这个,怎么不娶门像样的亲,创建起正式的家庭呢?
说到底,这是因为那时我还没有结婚的勇气。关于这一点,有必要进行详细的说明。
我算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喜欢、也不会做出格的事。然而奇怪的是,我对结婚一事却有着相当激进、非常时新的看法。提起“结婚”两字,人们一般都讲究把婚事办得郑重其事、仪礼周全。首先要有人牵线,不露声色地试探两方的意思,接着是“相亲”。相亲之后如果双方没有什么异议,再正式请媒人,交换定婚礼物,把陪嫁送至婆家。陪嫁有五担、七担、十三担各不等,然后就是新娘出嫁、新婚旅行。回娘家┅┅要履行一套非常繁琐的进程。对此我觉得很讨厌。我想,如果自己结婚,就要采取更简单、更自由的形式。
那时节,如果我想结婚的话,大概不乏应选者。虽说是乡民出身,但体格健壮、品行端正。这样说或许会使人觉得可笑,作为男子汉,我的风度并不亚于一般人,而且在公司的影响也不错,无论是谁,大概都会意帮我这个忙的。但实际上因为我不喜欢让人帮这个忙,所以也就没有办法了。既使再漂亮的美人儿,通过一两次相亲也不可能就互相了解对方的脾气和性格,顶多说上一句“好吧,既然这样”或是“相当漂亮”之类的话。凭着这一时的印象来决定自己一生的伴侣,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呢!
看起来,把幸子这样的少女领回家,一点点地看着她成长,若是中意,便娶她为妻,这种方法最妥当。因为我并不想娶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或是受过教育的才女,能照我想的那样做就非常知足了。
而且我还觉得,把一位少女当作朋友,以轻松开朗的心情,象做游戏似地朝夕相处在一所独立的房子里,时刻注视着她的发育成长,这与组成正式的家庭不同,似乎别有一番情趣。也就是说,我和幸子一起玩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没有“成家”这层复杂的含义,而是过悠闲简的日子,这就是我的望。
实际上,在当今的日本“家庭”中,什么衣柜、长火盆和座垫等都是必不可少的;主人、太太和女佣的责任分得一清二楚;与近邻亲戚的关系不和谐等等,不仅为此需付出额外的花费,而且使能够轻易解决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对于年轻的公务员来说,这决非愉快的好事。我相信我的计划在这方面倒确是一个好主意。
记得把这种打算告诉幸子大约是在认识她两个月以后。在那以前,我一有时间就去钻石咖啡馆,尽量找机会亲近她。幸子非常喜欢看电影,所以一到假日就和我一起去公园的电影院,回来的路上去一家小小的西餐店或是面馆吃一顿。
沉默寡言的幸子即使在这种场合也是很少开口,一般总是绷着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觉得没趣儿。尽管如此,我邀请她时,她却从不拒绝,而是痛快地表示“好,可以去”,无论到哪儿都跟着去。
虽然搞不清她到底认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跟我去,但我想象得到,她还是个真正的孩子,不用怀疑的目光去看一个男人。大概只是出于一种极其单纯、天真的想法,认为这个“叔叔”带自己去喜欢的地方,经常请自己吃饭,所以才和他一起去玩的。
而我在当时对她全然没有非份之心,只希望把我当作她的朋友、和善亲切的“叔叔”,也就满足了,并且不让她看出我有更长远的打算。一想起那时尤如梦境般的岁月,至今都觉得当时如同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真想再过一次那种纯洁无邪的日子。
“怎么样?幸子,看得清吗?”每当小电影院满员,两人只能够站在后面看时,我经常这样问。
“不,一点儿都看不见。”幸子说着,拼命伸长了脖子,想从前面观众头与头的缝隙看到银幕。
“这样你还是看不见,就坐到这根木头上,抓住我的肩膀看吧。”说着,我从下面托她一把,让她坐在高高扶手的横木土。
她悬垂着两条腿,一手扶着我的肩膀,摒息凝神地注视着银幕。
“好看吗?”每当我这样问,她只是回答一句“好看”,从没有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时候。这时,她就象只聪明的小狗倾听着远方的动静,不声不响地睁大她那智能的双眼欣赏着电影,从这种表情不难看出她是多么喜欢看电影呀。
“幸子,饿了吧?”当我这样问时,有时她会回答说∶“不,我什么都不想吃。”不过,当她真饿的时候,总是不客气地说“是饿了”。问她想吃什么,她也坦率地回答自己想吃的东西,或是西餐,或是面条。
第二章
“幸子,你长得很象玛丽.皮克弗多。”一天晚上,看完这位女演员主演的影片,回家的路上来到一间西餐馆时,提起了这件事。
“是吗?”幸子说,她并没有表现出愉快的神情,只是望着我,似乎对我突然说出这种话感到不可理解。
“你大概不以为然吧?”我又问了一遍。
“象不象她,我不知道,不过大家都说我象混血儿。”她板着脸回答。
“可不是吗。首先,你的名字就怪。是谁给你起了个‘幸子’这么洋气的名字?”
“不知道谁起的。”
“是你爸爸还是你妈妈?”
“是谁呢?┅┅”
“那,你爸爸是做什么事的?”
“爸爸已经不在了。”
“妈妈呢?”
“妈妈还在,不过┅┅”
“有没有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有的是。哥哥、姐姐、妹妹┅┅”
自那以后,我们也经常谈起这个话题。不过,每当问起她的家庭情况时,她总是不大愉快地敷衍搪塞过去。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一般都是前一天约好时间,在公园的椅子上或观音殿前见面。她从不迟到或失约,有时我因事去晚了,担心她等的时间太长,或许己经回去了,但到那里一看,她还规规矩矩地等着呢,看到我的身影,便募地站起来,径直朝这边走来。
“对不起,幸子。你等了很长时问吧?”我说。
“是啊,等你来着。”她只说这么一句,看上去既没有不满,也不生气。
有时约好在长椅上等着的,但是突然下起雨来。我想着,她会怎样呢?跑去一看,她正蹲在池边那个不知供哪位菩萨的小庙的庙檐下等着我呢。这种情景真是令人感动不已。
那时她常穿着看来像姐姐穿剩的旧丝绸衣服,系着薄织锦的带子,头发也梳成日本式的桃子髻,脸上淡淡地搽上一点粉,总是穿着一双打着补钉、正合她那双小脚的式样美观的白袜子。我问她为什么只在假日才梳日本式发髻,她仍然不解释清楚,只是说“家里人让这样做的。”
“今天晚上太迟了,把你送到家门口吧!”我有时这样说。
“不用,马上就到了,我一个人能回去。”来到花圃的一角时,幸子肯定会说声“再见”,便吧喀吧喀地跑进千束町的小胡同里。
是的,没有必要一一记下当时发生的事情。不过记得有一次,曾和她推心置腹地谈了一回话。
那大概是乍暖还寒的四月末的一个夜晚,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那天晚上咖啡店正好不忙,非常清静。我久久地坐在桌边,一点点地喝着酒。──这样一说,好象我有多么大的酒量似的,其实我酒量甚小。为了消磨时间,我要了女人喝的甜鸡尾酒,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这时,幸子端菜来了。
“幸子,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带着一点醉意说。
“干什么?”说着,幸子像大人似地在我身边坐下,看到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马上擦着火柴。
“怎么样?聊一会儿行吧。今天晚上看样子不太忙嘛。”
“是啊,很少象今天这样。”
“总那么忙吗?”
“忙啊,从早到晚。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说,你喜欢看书罗!”
“是的,喜欢。”
“你到底看什么书呢?”
“看各种杂志,什么都喜欢看。”
“实在佩服。既然这么想读书,去女子学校上学就好了。”我故意这么说。
再观察一下幸子的表情,看来她可能生气了,板着脸凝视着空中,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一种悲楚、忧郁的神情。
“怎么样?幸子,真的想学习吗?如果你有意,我也可以帮你去读书。”
听了这话,她还是不作声。我又用宽慰的口气对她说∶“嗯?幸子,别沉默了,说句话吧。你想干什么,想学点什么?”
“我想学英语。”
“嗯,英语和┅┅就是英语?”
“还想学音乐。”
“那么,我替你出学费,你去学就行了。”
“不过,上女子学校可太迟了,我已经十五岁了呀!”
“这算什么,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十五岁也不算迟。但如果只是学英语和音乐,也可以不去女子学校,另找老师学。怎么样?你真心想学?”
“想学倒是想学,只是┅┅你真的供我上学?”幸子说完,便直盯盯地看着我的眼睛。
“啊,是真的。幸子,不过那样的话,你就不能在这儿干活了。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如果能不干,我可以把你领回去照顾,而且打算把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女性,对你负完全的责任。”
“嗯,这样就好了。”她毫不踌躇地说。听了这干脆利索的回答,我不由地感到有些吃惊。
“那么,就是说不干活啦?”
“是的,不干了。”
“幸子,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你没问题,可不知道你母亲和哥哥他们怎么说呢?总要听听家里人的意见吧。”
“对于家里人的意见,不听也没关系。没有人能说什么。”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却在担心这件事。
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因为不让我知道自己家庭的内幕,便故意装出无所谓的神态。而我也并非偏要了解她所忌讳的事情。不过,为了实现她的望,无论如何也要去她家与她母亲,或是兄长认真谈谈。以后,随着我们谈话内容的进展,我曾多次提出希望见一见她的亲人,但她每次都表示出极不高兴,总是说∶“不见也没关系嘛,我自已去说。”
现在幸子已经成了我的妻子。为了她,为了“松山太郎夫人”的名誉,在此没有必要披露当时幸子的出身与经历,以至带来她的不快,所以我决定绝不涉及这个问题,大家看到后来大概也就自然明白了。至少从她家住在千束町,十五岁就出来到咖啡店帮工,而且决不告诉别人自家的住处这几点来看,谁都会想象得到那是个怎样的家庭。
不,不仅如此,最后我终于说服了幸子,与她的母亲和兄长见了面。不过他们对自己女儿或妹妹的贞操几乎不当回事儿。
我对他们说∶“难得幸子本人意学习,让她长期在那种地方干活似乎有些可惜,如果家里没意见,能否把她托付给我。反正也给她帮不上大忙,不过我正需要一个女佣人,只是做做饭搞搞卫生,同时让她受到起码的教育。”
当然我对自已的情况以及当前还是独身等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
听了我的话,他们只是说了一句∶“如果能这样,那孩子也真享福了┅┅”
这句表示感谢的话听着使人觉得太泄气了,看来就象幸子所说的,完全没有必要见面。
那时我痛切地感到,世上竟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兄弟,因而也就更加觉得幸子可怜、值得同情。听她母亲的口气,家里似乎对幸子不好安置,她说∶“其实理应让这孩子去当艺妓的,可她自己不意,又不能一直这样随她去不管,没有办法才把她送到咖啡店的。”
既然这么说,便可以想象得到,只要有人把她领去抚养,好歹家里总是放心的。啊,怪不得呢,她原来是因为讨厌呆在家里,才一到假日就出去玩,或是看电影。我也是听了以上情况才解开这个谜的。
然而,幸子的家庭情况,对她对我都是一件幸事。一旦定下来,她马上就辞去咖啡店的工作,每天和我一起去找合适的出租房子。我的工作单位在大并町,要尽量选择上下班方便的地方,于是我们星期天一清早就在新桥车站碰头,其它日子便在公司下班的时刻在大魁町会面。从蒲田、大森、品川、目黑,主要是从那一带的郊区,一直转到市内的高轮、田町和三田一带。回来时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如果时间充裕,就象以往那样去看电影,或是到银座大街走一走,然后她回千来呀的家中,我回芝口的住处。
那时节出租房屋的很少,难以找到合适的房子,半个多月来我们就是这样渡过的。
假如那时节,在一个五月晴朗的星期天早晨,有人看到一个职员模样的男子与一个梳着日本式发髻、衣着寒酸的小姑娘并肩走在大森附近那绿叶繁茂的道路上,会作何感想呢?这男的称小姑娘为“小幸子”、姑娘叫男的“松山先生”,他们一边客客气气地交谈着,一边打听着门牌号码;时而欣赏附近的景色,时而徘徊在树墙之下,庭院之中以及路旁盛开的芬芳而美丽的花朵之间。
晚春长长的一整天,这二人都在各处转悠,看上去很幸福,想必这一对肯定令人感到奇怪。
说到花,我倒想起来了,她非常喜爱西洋花,知道各种我不知道的花名,而且知道许多复杂的英文名字,据说这是她在咖啡店干活时一直负责收拾花瓶的鲜花自然而然地学会的。
当我们偶尔经过里面有温室的人家的门口时,她立即停下脚步,兴奋得喊起来∶“啊,这花真漂亮!”
“幸子,你最喜欢哪种花呢?”
“我最喜欢郁金香了。”她回答道。
或许是因为幸子生长在浅草的千束町那样拥挤不堪的小巷里,反倒喜欢广阔的田园、养成了爱花的习惯。只要看到田埂上、村路边长着二月兰、蒲公英、紫云英、樱草等,她马上就摇摇晃晃地跑过去,要把它们摘下来。走一整天路,她手里都摔满了摘来的鲜花,并把这些花扎成好几束,小心翼翼地带回来。
“你看,这些花儿不是都萎了吗?算了,把它们扔了吧!”
尽管我这样说,她总也不答应∶“没关系,浇上水它们马上又会活过来的。
放在松山先生的书桌上该多好。”
分手时,她总是把这些花送给我。
就是这般四处寻找,也没有轻易找到合适的房子,着实有一阵子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我们租到了一家相当简陋的西式房子。这所房子在国营电车线路附近,离大森东站大约有一公里,就是所谓“文化住宅”。那时节,这名词还不怎么流行,不过用当今的语言可能就该这样称呼了。
房子的屋顶是红色石板瓦铺成的,坡度很大,或许有房子高度的一半以上。
外侧的墙壁是白色的,看上去像个火柴盒,墙上是一个个的长方形玻璃窗。正面门廊前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大块空地。从外观来看,画在画上似乎倒比住在里面更有趣。
不过这也难怪,听说原来这所房子是个画家建造的,娶了女模特儿作妻子,两个人住在这里,因此房间的结构非常不方便。一楼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大画室、小小的正门和厨房,二楼倒是有六平方米和九平方米的屋子各一间,不过这屋子象是阁楼上的储藏室,派不上用场。画室里有楼梯通到阁楼,上来后便是一个带扶手的走廊。就象剧院的楼座那样,从栏杆处可俯瞰画室。
当幸子第一次看到这所房子的“景色”时十分满意,她喊道∶“啊,太时髦了!我喜欢这里。”
看到她这么高兴,我也就马上同意租下了这所房子。幸子之所以中意这幢房子,大概是出于她那种孩子般的想法,出于对童话书中插图似的、别具一格的样式所表示的好奇心,尽管房间的布局等并不实用。这所房子对于打算尽量少为家事操劳而悠闲度日的一对无忧无虑的青年和少女来说的确是合适的,以前那位画家和女模特儿大概也是以这种心情住在此地的。实际上,如果只是两个人住,仅仅那一间画室就足够住了。
那个礼拜的晚上,我仍然同洋妞约好到学校的快活林见面。
她准时到来了,我才想起问她的名字。她很爽快地告诉我,她叫理查德.玛丽,是美国留学生。我欢快地叫她“玛丽”,而她则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松山太郎。
我们极快地脱去了衣服。她很有准备地带来了一床毛巾被,于是我和她拥抱着躺在毛巾被上。
我爬上她的身体,从后抱着她的头,在她的嘴唇上吻着,开始是轻轻的,她把舌头伸出来,象狗样舔着我的嘴唇和脸部。慢慢地,我们狂吻起来,抱在一起翻滚,两人都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样,我才撑起身子看到了她的两只乳房,乳峰像富士山一样,叠峦挺拔有致,洁白得象冬天的雪铺盖了一般。她的乳沟很深,乳房却洁白平滑,乳头成暗紫色,凭这一点我相信,她同许多男人做过爱了。
“有多少男人同你做过爱?”我问她。
她一愣,然后说道∶“我本可以不回答你,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礼貌。不过我还是要回答你,我想至少有100人吧!”
我惊呆了,于是又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
“我惹火的身材,是那么令人如醉如痴,有哪一个人会不羡慕呢?”她微笑着答道。
说这话的同时,她己经分开了双腿,露出了那一处洞穴。我俯下身去,看到了两片肥硕的阴唇,它们显得嫩红嫩红,就象我家盛开的牵牛花的颜色。阴蒂就像出土笋子一样,直直地矗立在那里,两片阴唇中间是一条狭窄的缝,从那个缝里一一地流出了水来┅┅。
我把嘴凑上,对着那两片肥大的阴唇不停地吮吸,直到女人阴道里流出的水浸湿了我的领口。
我用食指按在玛丽的阴蒂上不停地扭搓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片阴唇像变色龙一样由白变红、由红变紫。
我使劲地搓着她的阴蒂,直到手都酸软了,于是翻身躺下来喘息。她象发现了金银矿一样,眼睛一亮,马上翻身上了我的肚皮。她用两个指头分开肥大的阴唇,狠狠地套在我粗硬的阴茎上,用力往下一坐,我只听见“兹”的一声,阴茎全部进入了阴道。
她坐在我身上,屁股不停在蠕动,时而上下提动,时而左右摆动,时而又做着圆周运动,时而又俯下身来,前后蠕动,我只感觉到阴茎在阴道里像轴承上的轴杆一样活动。
我紧紧抱住她,并且不停地动着屁股,以配合她的运动。
“真是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她抽动的速度慢下来,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我感觉到有一股水流了出来,她快到高潮了,我预感到。
“快!快!加快速度。”
我用双手兜住她的屁股,用力扭动,阴茎在阴道里不停地搅动,我只感觉到那个洞穴里越来越粘稠。突然,我象被蜜蜂螫了一下,全身痉挛,一股流体倾盆而出。
“射吧!射吧!你这个坏东西!”她用手敲打着我的胸。我只感觉到她的阴唇一收缩,然后松驰下来。
她软软地瘫在了我的胸上,嘴里喘着气,从嘴角流出一条长长的唾液,浸湿了我的内衣。“我要死了┅┅”最后,她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说道。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这才坐起来。我被这个性交场面完全征服了。她的风骚、那肥胖的乳房,完全把我征服了,我真正体会到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那一句话的含义。没有女人,男人生活得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坐在那里彼此说笑话,我给玛丽一连讲了几个故事,玛丽听了我的故事后开心地笑了,于是又缠着我给她再讲一些桃色故事,我说∶“太晚了,下次再给你讲吧!时间还长呢!”于是我们分手告别回到家中。
第三章
我领着幸子搬进那座“童话中的房子”,大概是五月下旬。进去一看,这里并不象我所想的那么方便。小阁楼房间的光线很好,从那里可以望见大海;门前的空地朝南,建个花坛正合适;美中不足的是国营电车经常由我家附近通过,不过中间隔着一大片农田,所以也并不太喧扰。
从这些方面看来,这所房子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因为这房子不适合一般人家居住,房租格外便宜。虽然那时物价一般还便宜,不过这房子不交押金,一月只收二十元,这一点也让我满意。
“幸子,今后你不要称我‘松山先生’、叫我‘太郎’吧,让我们像真正的朋友那样一起生活。”搬家的那一天,我对她说。
当然,我也把这次从寄居的人家搬出,找了所房子,雇了个十五岁的少女作佣人等情况通知了家里。但是没有告诉他们我和她“像朋友那样”过日子,因为一则家乡很少有亲戚来访,二则我也考虑到,今后待有必要时再通知家里。
我们买了各种适合摆在这所与众不同的新居里的家具,把它们摆设装饰好,渡过了一段既繁忙但又愉快的日子。我尽量启发她的情趣,即使买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也不一个人说了算,而是让她发表意见,尽可能地采用她想出来的方案。
本来这房子就没地方摆衣柜、长火盆等一般的家庭用具,所以就有了选择的自由,一切都可按自已的意志去设计安排。我找来廉价的印度印花布,幸子笨拙的两手好不容易把它缝成了窗帘,又从芝口的西洋家具店买来旧藤椅、沙发、安乐椅和桌子等放在画室里,墙上挂上玛丽.皮克弗多等两、三张美国电影女明星的照片。
本来,如果可能的话,卧具我也想用西式的,但一来买两张床花费大,二来可让乡下的家里送来被缛,因为有这样的方便之处,我终于不得不打消了那个念头。
不过,由于是佣人的卧具,所以乡下给幸子送来的是事先说好的蔓藤花纹被子,又薄又硬。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说∶“用这个有点太不象话了,把我的被子换给你一条吧。”
“哎,行了,我用这个就足够了。”说着,她猛地盖上被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阁楼那间六平方米的房间里睡下了。
我虽然睡在她的隔壁--同一屋顶下的那间九平方米的房间,但是每天早晨我们一醒来,就躺在彼此房间的被窝里互相打起招呼来。
“幸子,起来吗?”我问。
“啊,起来了。现在几点?”她问。
“六点半了,今天早饭我来做吧。”
“你来做?昨天是我做的,今天你做也可以嘛。”
“好,只好我来做啦。不过太麻烦了,还是吃面包算了。”
“行,就这样吧。你可真滑头。”
要是想吃饭,我们就用砂锅煮,煮好后用不着把它盛到饭碗里,直接放在桌子上就着罐头吃。如果嫌麻烦不做饭的话,就用牛奶、面包加果酱凑合一顿,或吃两块西式点心填填肚子。晚饭就吃荞麦面条或者汤面敷衍了事。想开胃的时候,两个人便去附近的西餐馆。
“太郎,今天请我吃牛排啊!”幸子这样说。
吃过早饭,幸子独自一人留在家里,我去上班。整个上午她都在摆弄花坛的花草,下午便给空无一人的房子加上锁,去学习英语和音乐。
听说英语要一开始就跟着西洋人学,于是我让她隔一天去一次在目黑的美国老小姐哈里逊家中学习会话和阅读,我在家里经常帮她复习,以补不足。
音乐这方面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听说有个两三年前毕业于上野音乐学校的妇女在自己家里教授钢琴和声乐,便让幸子每天去芝街的伊皿子上一个小时的音乐课。
幸子身穿棉绸衣服、羊毛裙裤,脚穿一双黑色袜子,外加小巧玲珑的拖鞋。
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女学生,为自己终于如以偿而欢欣鼓舞,兴头十足。有时在归途中与她相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是在千束町长大的姑娘,还曾在咖啡馆当过女招待。自那以后,她也再没有梳过日本式发髻,而是系着缎带,下面梳起辫子搭在肩上。
记得前面讲过,“我收养她有如养着一只小鸟”。她被我领来以后,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性格也渐渐有所改变,真的成了一只快乐活泼的小鸟,那间空荡宽敞的画室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大鸟笼。
五月已近尾声,正是初夏晴朗的天气。
花坛的花草也日渐繁茂鲜艳。傍晚时分,我们分别回到家时,透过印度花布射进来的阳光仍象白昼一样,把四周都是雪白墙壁的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幸子身穿一件法兰绒单衣,光脚穿着拖鞋,一边在地板上地跳着,一边唱着学来的歌子。有时和我玩摸瞎子或捉迷藏,在画室里跑来跑去,或是从桌子上跳过去,或是钻进沙发底下,再不然就把椅子翻过来。这还不够,还要跑上楼梯,像老鼠那样匆匆地在那个楼座般的阁楼走廊上来回窜。有一次我当马,把她背在背上满屋子爬。
“驾、驾!驾、驾!”幸子喊着,并把手巾当 绳让我咬着。
下面这件事大概也是发生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幸子沿着楼梯上上下下,由于玩得太得意,终于踩空了,从上面滚下来,她抽抽搐搐地哭了起来。
“喂,怎么啦?哪儿碰伤了,给我看看。”说着,我把她抱了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劲儿地抽泣着,卷起袖子给我看。大概是跌倒时碰到钉子或是什么东西上,把右肘的皮碰破了,渗出血来。
“别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好了,到这儿来,给你贴上橡皮膏。”
就在贴橡皮膏、扯下手巾替她包扎时,幸子还是泪汪汪的,流着鼻涕大声地哭着,简直就象个幼稚的孩子。糟糕的是,那以后伤口化脓了,过了五、六天都不见好,每天给她换绷带时,她没有一次不哭。
那时,是否已经爱上了幸子,我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哦,或许是爱上她了,不过自己倒是更乐意把她教育成一个杰出的女性,只要作到这一点似乎也就满足了。
那年夏天,公司放假两周,按照每年的惯例,我得回家探亲,于是让幸子暂时回到浅草的家里,锁上了大森那所房子的大门。
当我回到乡下,才感到这两个星期对我来说是何等单调、何等寂寞,简直令人难以忍受。那时我才开始意识到,那孩子不在身边会使自己如此百无聊赖,这或许就是恋爱之始。于是便在母亲面前敷衍搪塞一阵后,提前回到了东京。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但我立即从上野叫了一部出租车赶到幸子家里。
“幸子,我回来了。汽车在拐角处等着呢,马上回大森吧。”
“好,那马上就走吧。”说完,她让我在格子门外等着,不大一会儿就提个小包袱出来了。
那天晚上又闷又热,幸子却穿着一件蓬松的白色薄毛料单衣,上面有淡紫色的葡萄花纹,头上系着漂亮的浅粉红色宽缎带。那薄毛料是前几天盂兰盆节时给她买的,趁这几天她在自己家里,请人做好穿上了身。
“幸子,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汽车向着热闹的街区开去,我和她并排坐着,向她稍稍凑过脸去说。
“哦,每天都去看电影。”
“那么,并没有感到寂寞吧?”
“嗯,并不感到寂寞什么的┅┅”说着,她考虑了一下∶“不过,你回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些。”
“呆在乡下没意思,所以提前回来了。还是东京好啊。”说着,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怀恋心请眺望着窗外都市的夜景--闪烁的灯火。
“不过,夏天乡下也不错嘛。”
“乡下也不都一样。我家在偏僻的农村,附近的景色也很平常,又没有名胜古迹。从大白天起,苍蝇蚊子就嗡嗡直叫,热得简直叫人受不了。”
“啊,住在这种地方?”
“就是这种地方。”
“我,想到海边去。”幸子突然说了一句,那口气像撒娇的孩子一般可爱。
“好啊,过几天带你去个凉快的地方。镰仓好还是箱根好呢?”
“去温泉不如去海边,我真的想去海边。”
如果只是听这天真的话语,谁会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幸子,然而仅仅十来天没见面,她的身体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使我不得不对那件薄毛料单衣下因呼吸而起伏的丰腴的肩头和乳房偷偷地多看上两眼。
“这件衣服穿着挺合适,是谁做的?”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道。
“是妈妈给我做的。”
“家里是怎么看的?没说我会挑布料?”
“嗯,说了。说挑得不错,只是花样太洋气了点。”
“是你母亲这样说的?”
“是的,我家的人什么都不懂。”说着,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大家都说我象是换了个人。”
“变得怎么样了呢?”
“说是变得洋气十足了。”
“可不是嘛,连我都有这种看法。”
“是吗?他们说让我梳一次日本发髻,我不意,没有梳。”
“那么,这个缎带是哪儿来的?”
“这个么,这是我自己去商店买的。怎么样?”她说。风吹起了她那干燥得毫无光泽的头发。她转过头,让我看看在她头上翩翩飞舞的浅粉色缎带。
“啊,你最合适这个,比梳日本式发髻好多了。”
“哈!”她耸了一下自己的蒜头鼻子,得意地笑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耸鼻子的傲慢的笑法已经成了她的毛病,然而在我看来,倒是显出她那份灵俐劲儿。
幸子的身材很象玛丽,我想与她做一场爱,不知道她在床上的表现如何?是否如玛丽一样使人陶醉。凭直觉她的乳房肯定很大、很白,她的阴唇肯定也很肥嫩。想起这些,我的阴茎开始翘起来,脑海里构置着与玛丽做爱的场面,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玛丽的名字。
“玛丽,来吧!我们来做爱。”我在嘴里喃喃地叫着,不多久就泄了。
后来疲倦袭击了我,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梦见自己正与玛丽做爱,她的阴唇突然象花一样一朵一朵开放,那花正是我家屋旁生长的牵牛花,这牵牛花是从她的阴道里一朵一朵开放出来。我目定口呆地看着她∶“玛丽,你难道会变魔术吗?”
她笑了,骚浪地笑了。我惊呆了,定睛一看,变花的阴道,突然变了一把匕首,直戳向我的阴茎,顿时鲜血流了我一身。
这一惊,我醒了,一看,自己的阴茎坚挺地直望着天花扳,象吐水的钢笔一样,流出了很多乳白色的液体。我知道,这是我潜意识里渴望性交的反映,我要做爱,我必须做爱,否则我会被逼疯的。
第四章
幸子一个劲儿地闹着要我带她去镰仓,于是我们八月初便出了门,打算在外面呆两三天。
“为什么只呆两三天?既然去一趟,不玩上十天一个礼拜的,多没意思。”
出门时她说道,看上去有些不满意。
我本想向她解释∶只因自己是以公司工作忙为藉口离家回来的,如果这事泄露出去,在母亲面前也不好交待呀。但又考虑到这样说或许反而会伤她的面子,便安慰道∶“好了,今年就玩两、三天凑合算了,明年再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好好玩玩,你看怎么样?”
“不过,只有两三天的话┅┅”
“话是这么说,如果你想游泳,等我们回来后到大森的海边去游不好吗?”
“那么脏的海里怎么能游泳呢?”
“不要这么胡搅蛮缠的,你是个好孩子,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要买件衣服给你作为补偿。啊,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过喜欢洋装吗?给你做套洋装吧。”
她受到“洋装”这一诱惑,终于同意了我的建议。
在镰仓,我们下榻于一个名叫金波楼的、不太高级的海滨旅馆里。关于住这个旅馆有一段小插曲,现在想起来还令人可笑。
当时,我的口袋里还有上半年的大部份奖金,只是在外面玩个两三天,本来也没有必要去精打细算。而且是和她第一次外出旅行,我欣喜若狂,最初还考虑到∶不要太小气,住店也要住一流的,使这次旅行留下美好的印象。
但是等到那一天,当我走进开往横须贺的二等车厢时,却产生了一种畏缩的情绪。因为这列火车中有许多去豆子或镰仓的太太、小姐,个个容美华丽。混到她们的行列中一看,我自己倒无所谓,而幸子那身打扮就显得太寒酸了。
因为是夏天,那些太太小姐们当然也不会打扮得富丽堂皇,然而与幸子一比较,就能体会到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与不属于这个阶层的人,她们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虽然幸子比起在咖啡店时简直判若两人,然而她那卑微的出身和教育的缺乏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我想到。
她自己却一定会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平时穿上那件葡萄花纹的薄布单衣,总显得很洋气,可这时却显得何等寒酸呀。周围的妇女们虽然也有只穿一件单衣的,但她们不是手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戒指,就是拿着高级奢华的物品,以表示她们的富贵。然而,幸子的手上除了她那光滑的皮肤以外,再没有一件值得夸耀的东西了。
至今我还记得幸子难为情地将自已的阳伞藏到袖子后面的情景。这也难怪,那把伞虽说是新买的,但谁都会认为那是件只值七、八元的便宜货。
于是,尽管我曾想豁出去到海滨饭店住,但是当我走到饭店门口时,首先就被那气派的大门压倒了。在长谷的大街上来来往往地走了两三次,结果还是去了当地二、三流的金波楼。
旅店里住了许多年轻学生,吵吵闹闹的,呆在那里静不下心来,所以我们每天都在海边渡过。轻快的幸子只要见到大海就兴高采烈,把火车上那令人沮丧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在今年夏天学会游泳。”她扶着我的手臂,在浅水处“啪喳啪喳”地乱扑腾一气。
我用两手抱着她的身体,让她伏在水面上;或是让她抓住水里的木桩,我抓着她的双腿,教她玩腻了,我们就练习冲浪,或悠闲地躺在海滩上掷沙子玩。傍晚时分便租条小船向深海去,这时她总是在游泳衣上披一条大毛巾,有时坐在船尾,有时枕着船舷仰望晴空,毫无顾忌地高声唱起她拿手的拿波利船歌∶《桑塔.露琪娅》。
“dolceNapoli,sowlbeato┅┅”
她用意大利语唱着,那相当不错的女高音回响在傍晚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我一边出神她倾听着她的歌声,一边轻轻地荡着桨。
“再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她要无止境地驾船在海上乘风破浪。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向我们的小船眨着眼睛,周围一片昏暗朦胧,只觉得她的身体被裹在发白的毛巾里,轮廓已变得模糊不清了,然而她那欢快的歌声却一刻不停。她反复地唱着《桑塔.露琪娅》,接着又唱起了《流浪者之歌》和《迷娘》中的一段,随着小船缓慢的节奏,她不停地唱着各种歌曲。
大概任何人在年青时代都会有过这种经历吧,但是对我来说,这的确是第一次。我是个电气技师,但那时候却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夏目漱石的《草枕》。是的,我记得书中有一句话是“威尼斯在沉没,威尼斯在沉没”。
我和幸子坐在颠簸的小船上,透过傍晚时分的雾霭,从海上遥望着陆地的灯火,就在这时,那个句子莫明其妙地出现在脑海里。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如醉如痴,心中产生了一种望∶就这样和幸子在一起,任凭小船把我们带到遥远的没有尽头的世界去。象我这样的一个粗人也体验到这种情趣,单从这一点来说,镰仓的那三天没有白白渡过。
不,还不止这些。说实话,那三天中,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以前虽然和幸子住在一起,但是她有着一个怎样的身体,说得露骨些,就是对她那全裸的肉体却没有机会看到,而这次却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第一次去由比洪海水浴场的前一个晚上,穿戴着特意从银座买来的墨绿色游泳衣和游泳帽出现在我面前时,说实话,看到她那匀称秀美的四肢,我是多么高兴啊!是的,太高兴了,因为以前我是从幸子穿着合身的衣服来推测她身体的线条,而实际正如我的想象。
“幸子呀幸子,我的玛丽.皮克弗多哟,你有着多么匀称秀美的体形啊。你那双臂是多么柔软,那男孩子般笔直而修长的双腿是何等漂亮!”我不由在心中感叹着,由此联想到在电影上经常看到的那些身着泳衣欢快活泼的女郎。
无论是谁,大概没有人会意仔仔细细地大书特书自己老婆的身体吧!后来幸子成了我的妻子,而我近乎夸耀地谈论着她的这些事情,把它分之于众,对我来说也决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如果不涉及这点,故事就不便展开,回避了这种事所写下的一切便会失去意义,所以在这里必须记下幸子十五岁那年八月呆在镰仓海边时,大致是怎样一种风采。
当时的幸子和我站在一起,大概要矮一寸左右。--先声明一下,我虽健壮如牛,但身高只有五尺出头,在男人里算是小个子。然而幸子的体格有个显著特征∶身短而腿长,所以离开一段距离看她,会觉得比实际要高出许多。而且她的身体呈非常明显的S形,腰细而臂部丰满,看来确有十足的女人味儿了。
那时我们看过由那位游泳好手凯拉曼小姐主演的关于美人鱼的电影《海的女儿》,于是我对幸子说∶“幸子,学凯拉曼的姿势给我看看。”
她站在沙滩上,将双手伸向空中,作了个“跳水”的姿势。这时,她把双腿一并,两腿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从腰部之下到脚踝呈一个细长的三角形。
幸子似乎对此很得意,她说∶“怎么样?太郎先生,我的腿很直吧?”走两步看一下自己的腿,站定了又看,还用力把腿伸到沙子上看着,非常高兴地欣赏着这种姿势。
幸子的体形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从颈部到肩部的线条,而我经常有机会触摸到她的肩部;因为幸子在穿游泳衣时,总是走到我身边说∶“太郎先生,请把这个给我扣上。”让我给她扣上肩上的扣子。
像幸子这种溜肩长颈的人,如果脱下衣服,一般都显得很瘦,但她却正好相反,漂亮的双肩格外厚实丰腴,从胸部看上去,肺活量似乎很大。而当她系扣子进作深呼吸或是挥动手臂时,背上的肌肉便会隆起,宛若起伏的波浪,身上的游泳衣最大承限度地伸展到丰满浑圆的肩头,看上去像马上就要裂开似的。
一言以蔽之,我感到她的肩膀的确充满着力量,洋溢着“青春”与“美”的活力。我暗中将幸子与周围的许多少女进行了比较,象她这样,丰腴的肩膀与优雅的颈部兼而有之的似乎并无他人。
“幸子,稍微安静一点儿。再动,就扣不上了。”我经常这样说,抓起游泳衣的一端,就象把一件大东西塞进袋子似地勉强把她的肩膀按进游泳衣里。
她具有这样的体格,应该说好动、轻浮是理所当然的。实际上,只要是用手用脚的事情,她都很灵活。游泳就是起初在镰仓学了三天,后来每天都去大森的海滨努力练习,用了一夏天终于学会了。还学会了小船、开快艇等各种本领。
玩了一天,傍晚时分便精疲力尽地拿着水淋淋的游泳衣回来了。嘴里说着∶“啊,累死了!”、“啊,饿坏了!”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有时嫌做饭麻烦,回家的路上就去西餐馆,两个人象比赛似地吃个酒足饭饱。她喜欢牛排,吃了一盘又一盘,轻而易举地把三盘很快都吃完了。
那年夏天的愉快回忆实在多得写不完,就到这里告一段落吧。不过最后有一件事不能漏掉,就是从那时起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让她坐到热水盆中,用海绵给她搓手脚和后背。
起初是因为幸子容易发困,觉得去浴池太辛苦,便在厨房里淋浴,用凉水冲掉身上的海水。我对她说∶“喂,幸子,就这样睡下,身上粘粘糊糊的不好受,到这个盆子里去,我给你洗洗。”
她听了此话,老老实实地照我说的让我给她洗澡。渐渐形成了习惯后,即使到了凉爽的秋天,淋浴也不间断,最后我在画室的一角安了个西式浴盆,铺上浴垫,周围用屏风围起来,冬天也在那里给她洗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