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乐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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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乐园 (07)

丽莎10美国妙龄小姐

我走向行政大楼,好象有人在追赶我。

我身体微微发烧,手不断触碰嘴部,因为嘴唇刺痛,好象他在嘴唇上做了什么手脚,象一则高中罗曼史中的男主角,竟那样子吻我。我仍然能够嗅到他的气味,他皮肤的那种清净的咸味。

是的,比照片中的他好看一百倍。

但最迷人的是他的仪态,他的仪态把一切融合成一种正确的眼光,因为,当他微笑时、当他说话时,个性就显露出来。

够了,丽莎。

我意思是说,这只是一位健康、强壮的美国男性,来这儿扮演奴隶两年的时间,而他刚好知道如何为任何的女性表现出魅力,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眼光与声音。

我现在太紧张了。我不应该这么快选定他,不应该切掉电话,不应该让办公室的每个人等着,只是为了下去看他!

我意思是说,偷偷溜下去吻他的嘴,好象我们是在一辆雪佛兰汽车的后座。这件事必须停止,这是确定的,不能进行三天之久。三天。声音象他眼中的神情,确实是存在的。但这是我们想从他们所有的人身上获得的,是的,我们接收他们的幻想,变成了幻想。那么,他确实是在那儿这一点有什么美妙之处呢?

十一点钟。“俱乐部”仍然生气蓬勃,从岛上的一端到另一端都是如此,灯光在一百个挂着窗的窗户上悸动着,头上的天空在满月的照亮之下,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暗蓝。

我很快走过铺着暗色地毯的娱乐场,不想看到别人,也不想跟别人讲话,只是用眼睛的馀光瞥视裸身的奴隶,以优美的姿势穿梭于无止尽的桌子之间,把盘子举得高高的,匆匆赶去侍候客人点菜,奉上酒类,奉上颜色与装饰都具异国情调的饮料。

在灯光微亮的厚玻璃墙襄板后面,展示中的奴隶们在束缚状态中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四肢擦亮成金色或银色,阴毛装饰着小小的珠宝。远处的舞台上在上演着一出小小的戏剧,两位希腊女奴戴着精巧的手炼和手镯,正在接受罗马王公严厉的惩罚。

在较安静的交谊厅中,戏剧演得更加亲密,“俱乐部”会员已经把跟随在后的奴隶们带到桌旁。在酒吧的黑暗与发亮的酒瓶上方,一群年轻人,头低垂着,手臂高举,缠结在一起,一连串米开兰基罗的雕象,在一个旋转木马上默默地转动着。

我看到“黑狗”史各特,也是英俊的黑肤天才“训练员中的训练员”

。他在跟一位年老的英国贵族快速地谈话;这位贵族是新近的会员,逗留在这儿已有几个月之久。我心中兴起一阵微微的兴奋之情,感觉心头热热的,因为我看到吉蒂.坎特维尔趴在史各特脚旁,嘴唇压在地毯上,默默等待他的命令。

那么他是选了吉蒂。对她而言倒是好事一桩。他也许已经把吉蒂直接带到新训练员的班上,用她来示范。我应该去,也许可以学到什么东西。这样想就象往昔的丽莎,进入这里的状况古老的措词是这样说的。

一厢情愿的想法,真是小孩子。在那儿三天之久。不,事实上,自从我的飞机着陆以来,就不曾感到对劲过。甚至在我离开之前,就不曾感到对劲过。

除了刚才吻艾略特.史雷特;此事如何呢?

当我进来时,绰号“狼”的理查从桌子旁站起来。

“抱歉叫醒你,丽莎,”他说。“努力要早点联络到你,但是┅┅”

“我是来这儿被人叫醒的。怎么回事?”我问。

两位经理人,由于工作了很长的一天,看起来有点脏兮兮。他们站在一旁,手臂交叉,尽量要隐没在白色的墙中。

桌子前面的地方,有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系有皮带的白色毛圈布短衣,坐在那儿,夸张地啜泣着,拳头敲击着膝盖。

“美国妙龄小姐,”理查说。“医生说,她根本不满十七岁。”

要不是为了艾略特而引发争议,我一定会在门厅验收奴隶时记得她。性感的乳房鼓胀在松垂的衣领上,两腿修长,象精致的雕刻。她生气地甩着黑色的鬈发,对着我噘起下嘴唇,然后,她的眼睛斜视着,露出水汪汪的恐惧神色,同时理查做手势,要我坐他的椅子。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她尖声地说。由于哭泣的缘故,嘴唇看起来几乎瘀血了。她摇头,再度敲击拳头,整个脸孔都打了结。只看着她,很难相信情况如此,但是当她说话时,情况就很清楚了。

理查把医药报告单推给我。他看起来困倦欲睡,深陷的眼睛有点发红,但仍然对整个事情感到有趣。我没有微笑。这是很累人的事情,跟这个女孩谈话会是雪上加霜。

“听我说,”我说。“你太年轻,不能到这儿来,你的文档是伪造的。”

“狗屎!”她说。“我二十一岁了。我是由阿黑.哈斯勒训练出来的,我能够┅┅”

“你跟哈斯勒谈过吗?”我问理查。

“他否认一切,说她完全欺骗他,”理查疲倦地说。“她的出生证明和驾照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年纪绰绰有馀可以待在这儿的,你们想搞什么?”

“你是未成年人,你不属于这儿,”我说,“今晚就出去。”

我看着理查。

“我无法从她身上找到任何其他东西,同样的例行工作。”他放低声音。

“我跟你打赌,不只她一位。”

“恩,那么把其他人找出来吧!”我不高兴地说。“叫整群的人再接受另一次检查。如果有任何未成年人,我要他们出来。”

“拜托你们┅┅”她向前倾身,双手几乎羞怯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让我待下来吧,你们有文档,上面说我是二十一岁,怕什么呢?你们不能告诉我说不要我。请看着我。我看到其他人了,我很好,象任何┅┅”

“你选一个城镇,”我冷冷地说。“私底下乖乖坐飞机到迈阿密,从那儿坐头等舱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你现在就离开。”

“我要待在这儿!你不了解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跟我的经理人谈谈吧,他会告诉你,我是很完美的。听我说,我准备好了,我告诉你,我是由最佳的人选训练出来的。”

“好吧,把她弄到洛杉矶。”

“不要!”她尖叫,咬着嘴唇,眼光显得有点茫然,也许有点世故。她以模糊的声音说,“纽约。”

“好吧,纽约,让她在‘广场’饭店住两夜,普通的房间,再给她一千元。”我看着她。“要以明智的方法花这一千元,就象古老的格言所说的。”

“狗养的!”

“哦,在你离开之前,我很想教你一些礼貌。”我低声地说。

她端详着我,拼命地盘算着。

“把她带离这里。”我说。

“请告诉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为什么对我这样做?”她请求着。眼泪很美,滑到圆圆的脸颊上,但眼睛却像两颗石头。“你很清楚,会员们会喜爱我的,请承认这一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一个大我六岁的人?看在老天的份上,请告诉我。”

“亲爱的,这是一个无情的世界。但是你听过‘法定成人’一词吗?我们不要发疯的人,我们不要未成年人,我们不要非志愿的奴隶。五年之后你再回来,也许,只是也许,我们会跟你谈。但是不要假冒另一个名字来欺骗我们。

现在,把她带离这儿,尽快用飞机把她送到迈阿密。”

“我恨你,你这个狗养的!”她尖叫着。训练员努力要把她抬起来,但是她把手肘压在自己的肚子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的文档准备齐全。打电话给阿黑!”另一位训练员用手臂抱着她的腰。“我曾向干它的‘纽约时报’

举发!”

“不用费心。”我说。

她努力要挣开训练员的手臂。

“但是,如果你确实当真的话,我们在H区平房中有两位‘纽约时报’记者。在第五层的大楼中有一位来自NBC的家伙。”

“你以为你很聪明。我会揭发这个地方的丑事!”

“每个人都报导我们的事情,亲爱的。你去图书馆查查看吧!当一位奴隶‘说出一切’时,恐怕是登在小报的后页,与已经翘辫子的前任应召女郎及咸湿片明星所演的悲剧影片并列。至于‘泰晤士报’,你确实可以忘记它的。你曾听过‘所有适合刊登的消息’这句话吗?”

经理人把她抬离地板。她愤怒地踢着脚,同时他们把她拖离打开的门。

门轻轻在她身后关起,理查和我彼此交换眼光。

“阿黑的电话,一线。”

我拿起听筒。

“说真的,丽莎,我不了解这点。那个女孩不可能才十六岁。如果她是十六岁,我就是心智不清了。”

“阿黑,我刚刚看到她。美国妙龄小姐。不要骗我了。”

“我是告诉你真话,丽莎,我无法应付。她到处有文档。丽莎,你试验过她吗?她一直在‘村庄’酒店当鸡尾酒女侍有两年之久。丽莎,她是猛烈的炸药,我告诉你,她不可能才十六岁,她还教我招数。”

“我不再受你骗了,阿黑。”我说。

“丽莎,你不能对我这样做。你不了解┅┅”

“如果是拉蔻儿.薇芝的身体与葛丽泰.嘉宝的头部,我才是不了解。”

“丽莎,她可能连上帝都会欺骗。我已把洛矶山这边最好的商品卖给了你,你无法从东部各州的任何人那儿弄到奴隶┅┅”

“曾听过纽奥良的格雷哥利,或者达拉斯的彼德.史雷辛格吗?你卖给我们一个未成年人。阿黑,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我们不能信任你,阿黑,再见。

我放下电话。

我靠在椅子的高背上,看着天花板。

“我已经调出他卖给我们的另外两人的有关档案,”理查说,悠闲地走向桌子,两手插在口袋。“没有其他问题。真的。两名男性奴隶至少二十三岁了,也许稍微大一点,而那个女的是二十九岁。”他在注视着我。“是顶尖的商品。”他说,头稍微倾斜。

我点头。

“钱如何呢?”

“不管它,”我说。“要是我认识阿黑,她就一毛钱也拿不到。我不要再跟阿黑谈话,我不要为孩童与骗子扮演警察。”

“但情况就是那样,”理查冷冷地说,“她不是孩童。”他眯着眼睛当他很严肃时经常都是这样,眼睛显得更小、更明亮。“她也许在十一岁时就来经,十三岁时就失去童贞如果他们仍然使用这句不文明的话。她就象她自己所说的一切,也许在阿黑的私人房间里工作六个月。我触碰她时,她出现了性高潮。你若用刑杖打她,皮肤就在你眼前活了过来。”

我点头。

“所有这些古老的争论我都知道。从喀什满都到堪萨斯,我们的名字都意味着∶不许有未成年人、发疯的人、俘虏、毒品。只许有法定成人!”

他的眼光若有所思地避开了一会,眼睛又眯了起来,露出茫然的神色,脸上所有深深的皱纹都象往常一样强调他的神情。他的手指向后梳,穿过头发。

“不要这样制造摩擦,”他低声说。“她是我所选的。我把她送进来的。

“我不喜欢去赞美那些只做了最起码工作的人。难道我现在要把你当作例外,赞美你一番吗?”

“但这样做公平吗?规定公平吗?我是说,她一直在努力,已经学习了一些事情。”

“你要把我变成一个女老师或社会学家了,”我说,感到很生气。“怕你忘记了,让我提醒你这是什么地方。这儿不是一连串灯光黯淡的房间,让你在星期六夜晚到里面休息,完成你整个星期所梦想的仪式。这是整体的,这是一种环境,会吞噬你、会消灭你所认识的任何其他环境所具有的真实。这是你那些成为真实的幻想!”

我停下来。我真的在生气。我努力要压低声音。

“你必须记得那几年代表什么,”我说。“我是说十六岁与二十一岁之间的那几年那几年是什么意思?”

“那几年并不再意味贞洁与服从。”他说。

“那几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并不只是平常的岁月!那是她会赔在我们身上的青春,我们不需要从她或任何人身上获得那样宝贵的东西。我们能够以较廉价和可通行的能量来维持火继续燃烧。我不介意她多么柔顺、多么美丽、准备多么充分!你认为她会象什么┅┅两年之后?”

“我了解。”他说。

我不确定我自己了解。我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一点歇斯底里的意味。我又不断看见到那间位于希尔斯波罗的别墅,还有我的第一位主人,以及我们驾驶着轿车的那条公路,与保罗.金的那些口角。哦,但愿那时有一位马丁.哈利法克斯。

“俱乐部”的规模与重量突然压迫着我。在新的季节来临之前,还有多少的事情会发生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地说。“也许这个地方偶尔会让我心神不宁。”

“恩,我想,青春期对我们所有的人而言是十分复杂的。也许我们全都会追悔那些青少年岁月┅┅”

“我一点也不追悔,”我说。“但是我十六岁、十八岁或二十岁时并没有待在俱乐部中,这是整个重点所在。我当时可以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如果没有防护网,我就不会走上高空钢丝绳。”

他点头。

“但这不只是未成年人本身的问题,”我说。“每天都有更多有关我们的事情被人写了出来。在一些圈子之中,我们现在几乎是众人皆知了。我愿意打赌,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只要着手与我们接触,都会做得到。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捏造故事,说这个地方有未成年人、发疯的人,或者俘虏。”

事实上,令人惊奇的是∶以前不曾有人虚构这样的事情,因为有关我们的每则报导,都是“在我们四周”写成,也就是说,没有得到我们的承认或同意。任何写出来的东西,它的背后都没有一点点证据除了模糊、虚幻的照片,这些照片完全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曾有记者深入里面。

但是情况之所以如此是有很多理由的。只要会员稍微被公开提及,就会被取消资格,没收会费。由于会费昂贵,加上我们筛检的过程很仔细,所以完全没有记者间谍存在。

这座岛上不允许有照相机。我们自己的监视设备并不做记录的工作,所以没有什么好偷窃的。在几乎所有的出口点都装置有电子设备,彻底摧毁任何走私的胶卷或录影带。

至于奴隶、经理人,以及司机,还有所有的其他职员,那只涉及简单的经济学。他们制造出庞大的薪资,而特别的福利更是令人陶醉的。酒、饭菜、奴隶如果他们要奴隶加上职员的资金、海滩。没有人会为了丑事的揭发而付给他们足够的钱,因为丑事的揭发本身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要是他们“说了出来”,那么他们在世界上任何俱乐部就变得一无是处。只有少数不满的人,也就是被开除的人,才会打破沉默,以拙劣的方式写出不具体的内容,而这些内容甚至对于刊登的小报而言,也是卑贱、低级的东西,这一点我已经向这名女孩指出。

但是,当人们在你“四周”写东西时,他们什么都能说,并且“老爷”与“花花公子”中那些大规模的报导,几乎都没有扭曲的部分,令人惊奇,甚至在小报之中也没有完全的谎言。

“问题不是这个女孩是否准备充分了,”我说。“问题是∶要小心,要完全清白。”

“我同意,”他说。“但是,现在这个地方有太多的钱,大家不会去炒热这件事。我主要的意思是∶这些未成年者之中,有一些就象我一样,并非未成年者。”

“不要哄骗你自己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害怕金钱。”口气透露着轻蔑。一切都变得太粗鲁了。“听我说,理查,我很抱歉,”我说。“我今晚不对劲。我的假期去它的太长了,我讨厌回家,外面的世界使得我心绪不宁。”

“当然┅┅”他轻声地说。

我心中又兴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看到艾略特.史雷特的脸孔,感觉到他的嘴。我不期然记起旧金山酒吧中的那个家伙正直先生。在那儿待三天。

天啊,我很累。现在我也许能够睡觉,也许所有的记忆都会整理行装回家。

“恩,你已经为你的奴隶和他们的主人尽了责任,”理查说。“你为何不离开这儿,去玩一玩。”

理查的脸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我体认到∶那纯粹是对我脸上的变化的一种反应。我意识到自己把眼光转向他,感觉非常不自在。

“玩一玩?”我问。

他正端详着我。他点头,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这是你所说的吗?玩一玩?”我问。

他等着。

“我要求一次例外,理查,”我说。“艾略特.史雷特。明天下午我要暂时停止惩罚他,把他带到我的住处。”

“恩,你不大对劲,就象你所说的。你将在三天后拥有这个年轻人。”

“不,”我说。“你在每个人面前表示了一点维护规定的立场。现在私底下例外一次吧!我明天下午要史雷特。他们早晨不能碰他,十点钟左右洗澡、休息。下午一点钟送到我的房间。现在请贯彻这个命令吧!不会有人知道这种差别待遇。其他志愿奴隶太忙了,而训练员工作过度,我们都很清楚,我一点也不介意。”

有一会儿他什么也没说。然后他说∶“你是老板。”

“是的,老板及策划人┅┅”我说。

“当然,”他安静地说。“要是你对此事感觉那么强烈。明天,午餐之后。”

我站起来,开始走向大门。

“确实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吗?”他问。

“什么?”

“不是在你的假期开始的,”他轻声地说。“是一直酝酿着,有一段时间了。”

“不,”我说,我摇摇头。“只是很累。一定要他们在一点钟时把史雷特送来给我。你会做吗?”

“会的,亲爱的。祝一切顺利。”

丽莎11欢迎到豪门

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有什么事情酝酿一段很长的时间?追悔那些少女的岁月吗?这种埋伏的回忆一定有某种理由,不是吗?

希望一切顺利。

我站在行政大楼外面的花园中,抬头看着星星。没有云的时候,星星总是明亮清淅,好象天空正往海面滑下。日本灯笼在花坛中微弱地摇曳着。绉纱桃金襄的暗色蕾丝,下面的百合花像月儿那么白。

我的嘴开始感到刺痛,好象我又在吻他。而他只有在几步远的地方,不是吗?

你知道今晚这儿有三千名会员吗?艾略特.史雷特。哦,我们是多么成功啊!

从岛屿的远方传来飞机的模糊声音。“美国妙龄小姐”已经起飞,回到青春期的伪善与荒谬之中。抱歉,祝好运!

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并不是那样的。理查错了,至少在那方面是错的。

如果说,从开始与那些早期的情人在一起时,我并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说,在最后抗拒金.保罗,拒绝继续下去时,我并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可是天大的谎言。

也许有什么事情在酝酿着,是我所不了解的事情,但是,我总是作了自己的选择。

马丁.哈利法克斯第一次打电话的那一晚,我确实作了自己的选择。

当然,我曾听过有关他的事情∶他是所谓的“豪门”的神秘主人。在一瞬间奇妙的爱恨交加中,我几乎放下了电话。

“不,我有一个不同的机会给你,丽莎,”他说。“你现在也许曾发现这件事情比较容易了。你也许可以从另一面去尝试这件事,你知道。”

是美国人的声音。象童年时代年纪较大的教士,听起来不象新教牧师,是真正老式的“爱尔兰天主教”神父。

“另一面?”

“最好的奴隶造就最好的女主人与男主人,”他说。“我很想跟你谈谈,丽莎。谈谈有关你成为我们应该这样说吗?‘豪门’的一部分。要是你基于任何的理由害怕来这儿,我会在你喜欢的任何地方跟你见面。”

维多利亚人的地下私室,他们称之为“豪门”。很奇怪,很有趣,象我父亲的图书馆,只是里面充满更昂贵的东西,并且更远离外在世界的噪音。墙上书架没有天主教书籍。没有灰尘。

是马丁本人。美妙的声音终于与我所见过的最友善的脸孔结合在一起。单纯、不做作,极为直截了当。

“事情开始的方式,严格来说是一种信念,一种怀疑,”他说,有片刻的时间触碰着指尖,然后手臂在桌子上交叉。“在外面那儿,因在现代生活的网中,有数百位象我一样的其他人,也许确实有数千位,他们徘徊于酒吧、街道,寻觅着不顾危险、疾病、讥笑,以及天知道什么寻觅着一个地方,来表演那些小小的戏剧,表演那些鲜明而可怕的小小戏剧,是我们在灵魂中一再经历的那些小小戏剧。”

“是的。”我想我当时是微笑着。

“我不认为那是错误的,你知道。我不曾认为那是错误的。不,我们之中每个人都在内心有一个暗室,真正的欲望在那里滋长。可怕的是∶这些欲望不曾见到另一个人的了解之光,那些奇异的花儿。它既孤独又黑暗,那个心中之室。”

“是的。”我稍微向前坐,没有想到竟消除了心中的疑虑,显得很感兴趣。

“我想创造出一种很特别的房子,”他说,“象我们内心的心室那样特别。在这种房子之中,欲望能够接触亮光。这种房子将很清静、温暖又安全。”

我们全是诗人吗?我们是被虐狂者吗?我们在内心中全是梦想家、戏剧家吗?他的表情透露一种多么天真、多么实事求是的神色。一点都没有暗示粗俗、欺骗,也没有暗示羞愧所可能产生的阴险幽默。

“┅┅这几年之中,我已经发现∶在这儿有很多比我们这种人有更多无法接纳或满足的,还有欲望的范围远比我所认为的更加复杂┅┅”

他停下来,对我微笑。

“我需要一个女人,丽莎,一个年轻女人,但她不能只是一名佣工。‘豪门’之中没有纯粹的佣工。她必须知道∶她跟我们一起工作,我们的感觉如何。你知道,这并不是平常的妓院,丽莎。这是一个高雅的地方,有时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这样说,你也许会认为我疯了,但这是一个有爱的地方。”

“哦,是的。”

“在爱之中有了解,对于最内心的秘密有尊敬之情,对于欲望的根源有慈悲心。”

“我了解,我知道。”

“ 我上楼吧!我来让你看看房间。我们在这儿不是治疗学家,我们在这儿不是医生。我们不问∶为什么?我们只认为∶这个避难所,这个小小的城砦,可以容纳那些一生都过着放逐的性生活的人。我们为一些人而存在,这些人想要得到我们所提供的什么。”

老式的房间,高高的天花板,贴壁纸的墙上映着黯淡的灯光。日光浴室、课堂、主人卧房现在是闺房等待着我。还有绸缎拖鞋、鞭子、刑杖、皮带、马具,以及完美的幻象,包括银版照相在梳妆台上形成小小的金色椭圆形,还有银背的梳子、几瓶香水的水晶面闪闪发光、新鲜而湿润的玫瑰,在银色花瓶的羊齿花环中颔首。

“对于适当的对象而言,费用是最适合不过了,恕我自己这样说。但是,你知道这就象参加一个俱乐部┅┅”

“或者一个宗教团体。”

表示敬意的轻柔笑声。“是的。”

一个周末又一个周末,我开车过桥,去接触那些神秘的房间、被命定的脆弱陌生人、那种爱与感官的氛围。那个地方,他们称之为“豪门”。我的“豪门”。

哦,我完全知道他们的感觉,知道要说什么,而言词有时就是一切∶知道何时施加压力,知道何时赐给温柔的吻。

也许,情况在控制中,终于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控制方式。

然后是两年后飞往罗马的神秘夜晚,马丁和我在头等舱中醉得很痛快,并且坐很久的轿车到希拿,穿过起伏不平的义大利绿色乡村。

在象征异国的性的秘密世界中,与其他人才有了一次周末的聚会∶来自巴黎“豪门”的亚雷克斯,马丁昔日的一位女性手下、来自柏林的克丽丝汀。我甚至不记得其他一些人,只记得他们很高雅、很聪明。美酒在城市上方的别墅中流动着,加上所有美味的小牛肉晚餐,还有,那些年轻的黑眼义大利男孩,像阴影般穿过门厅。

克罗斯先生乘坐自用飞机来,带了五位保镳。三辆宾士轿车蜿蜓开上山,驶向别墅。“什么时候有人会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是,你确实已经听过有关他的事情了,”马丁说。旅馆连锁及性杂志帝国“梦中宝贝”、“上都”以及他来自密西西比的妻子,她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想吃义大利脆饼。

“不真实的金钱,”马丁叹气,微微扬起眉毛。“最好的那一种。”

可能吗?我们全都聚集在那张十六世纪桌子四周来讨论。

一向豪华的俱乐部,开设在世界的什么地方,法律无法入侵。是马丁.哈利法克斯,以及其他象他一样的人,以巧妙的方式所发明的各种享乐。想想吧┅┅

“恩,你知道的,真正逃离了世界,”亚雷克斯说。“豪华的住宿、食物、游泳池、网球、毒品,然后是性。任何种类的性,一种绝对具有治疗作用的东西你想想吧!医生会把他们的病人送来我们这儿。”

我听到“治疗作用”一词,不禁畏缩起来。马丁讨厌这个字眼。

然后传来克罗斯先生的安静声音,他坐在桌子的未端,是我们的资本家。

“你知道,这是可能的,加勒比海的一座岛。思,在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像是一个自主的国家,有我们自己的法律。但我们仍然会获得我一直所谈及的那种政府的保护。我是说,好象我们不必担心任何种类的干涉,也不必担心任何黑社会力量进来,你知道。我是说,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们会非常正统。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医院、不错的警力,如果我们需要的话┅┅”

惊人的大笔钱。每个人都沉默无言。

“你知道,”克罗斯先生又说,“我们的研究显示∶有数以千计的人,也许有数百万计,他们会付出大笔的钱,以享有梦寐以求的性假期。施虐狂与被虐狂、怪招、惩罚,以及束缚无论你怎么称呼,他们都想要,尤其是如果做得好、非常安全的话。”

“我们提供他们一个干净、经营得好的地方,绝对是豪华的,”亚雷克斯说。“是他们在任何地方以任何代价都无法获得的一种经验。”

“我们现在所谈的是一种性的气氛,”克罗斯先生继续说。“在这种气氛中,你可以以时髦的方式表现出你所喜欢的任何行为。”

马丁显得不自在。

“但是,这儿有一件事,你似乎不了解。想要这种东西的大部分人都是被虐狂者,他们是被动的,他们甚至无法对丈夫和妻子承认这种事。”

“他们可以向我们承认。”克罗斯先生说。

“不,”马丁回答。“你是在谈有钱、有地位的人,那种享受得起这种假日的人。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来到这样一个巨大的度假胜地?他们在这儿可能看到自己所认识的其他人。在‘豪门’之中,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隐密,不让一个客人看到另一个客人。人们对于自己的被虐欲望会感到很羞愧的。”

“但是有方法让事情变得很时髦,”我说。一会儿的沉默。这种想法正在诱惑我,真是美妙。

“是的,但是如何做呢?我们如何使事情变得很时髦呢?”亚雷克斯看着我。“我们如何编制人员,加以安排,提供给大众呢?”

“好的,”我说。“我们需要有名的人、富有的人,这些人不想让别人嘲笑他们有被虐习惯,不想让别人嘲笑他们喜欢被鞭打、被绑起来。好的。你就制造一种情况,他们在其中不必承认此事,成为‘俱乐部’一员也不意味着此事会发生。来到这座岛的会员全是‘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公开与私底下的场合中,都由一群受过良好训练的男性与女性奴隶跪着服侍。他们是忽必烈汗在上都的客人,在那儿享受舞男与舞女,享受后宫佳丽当然,除非他们想退隐到隔音的卧室之中,必要的时候按铃叫来一位奴隶,而这位奴隶能以‘男主人或女主人’的身分,表现各种适当的本领来服侍他们。”

克罗斯先生微笑。

“换言之,所有的会员都有支配力量。”

“强壮的男子。”亚雷克斯说,扬起眉毛,发出干涩的嘲蔑笑声。

“正是,”我回答。“这是我们将这种东西推销到世界各地的方法。来到‘俱乐部’,生活象一名苏丹。在‘俱乐部’中被别人看见,并不一定意味着你不会在那儿享受小小的景色,在那儿游泳、晒太阳,由人跪着服侍。”

“那样也许有用,”马丁说。“那样也许会有奇妙的效用,我想。”

“除了奴隶本身,”克罗斯先生说。“你所谈到的人员┅┅”

“那完全没有问题,”亚雷克斯说。“你现在是在谈一种不同的阶级。来自各个阶层的年轻人、住在大城市的‘单身汉’、搞性游戏的年轻女人,以及搞同性恋的年轻男人。”

“是的,”马丁说。“本来会成为小明星的漂亮小伙子、高级妓女、在拉斯维加斯或百老汇表演的舞者。提供他们天堂中的食宿,还有丰盛的薪水,实现他们最荒唐的幻想。请相信我,他们会挤破门的。”

“我想我们开始时必须小规模经营,才能做得好,”我说。“必须小心计划,真正是清白无瑕的,不能有邋塌的成分。这种‘性’有其仪式、限制,及规则。”

“当然,这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克罗斯先生回答。“让我们想想一个海滨地区的小小俱乐部┅┅”

五年之后看看你的四周吧!就在这个夜晚,这座岛上有三千名客人。

模仿我们的人,包括有墨西哥的“度假胜地”,以及义大利的“度假胜地”,还有阿姆斯特丹与哥本哈根的豪华大城市俱乐部、伯林的豪华大城市俱乐部,在那儿,所有的会员都是奴隶,而职员是主人。再有就是南卡罗莱纳的大温泉,是我们最激烈的竞争对象。不可避免的拍卖房,以及私人训练员,还有那一大群总是存在的神秘的人物,即私底下拥有奴隶的人。

这是不可避免的吗?这是正确的时刻吗?别人会去筹划这种事,谨慎地做广告,使之成为大企业吗?如果我们不是首先去做的人呢?

谁介意呢?裤前褶襟在那个时代中是不可避免的吗?去势的歌者呢?“旧体制”中昂贵的白色假发呢?中国帝制时代的缠脚呢?或者女巫审判、十字军、宗教审判呢?你让什么东西运作了起来,它获得动力,它存在。

动力。对我而言,年复一年,那是狂热。

开会,打草稿,制图,讨论,检视建筑物,为游泳池选出结构、油漆颜色、形状。雇用医生与护士,训练最佳的奴隶,让他们具有支配力量,能够“处理”那些甚至不了解自己欲望的被虐狂会员。执行、改正、扩展。先是两栋建筑,然后三栋,然后围地。主题、观念、费用、契约、合同。

看到一个人的幻想、秘密梦想变成了一种令人晕眩的真实,此时会有同样令人陶醉的满足感觉。只是现在它的规模几乎无法预估。

我总是能够想到比我的主人们对我所做的事情更好、更精巧的事情。来源其实是无止境的。整个生命是某些主题的变奏。现在我看到其他人卷入其中,感到眩惑、惊奇,使得情况扩增、多变。火焰燃得越来越明亮。

但是,热情对我而言又如何?

热情?那是什么意思呢?

确实不再有主人了。在某个时候,那种亲密已经完全丧失;有时我不知道原因。是因为当我是女主人时,我确实比较喜欢那种亲密,因为它不仅是往昔的兴奋,它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知道我的奴隶、我的情人真正的感觉?我是说,我真的拥有他们。我的知识与了解穿透他们,他们完全属于我。

至于爱,思,这种东西不曾发生。曾发生吗?不是以传统的方式发生。但是,如果爱不是我在那些时刻中对他们每个人所感受到的那种爱,那么爱是什么呢?

在放置我那屏蔽着的床的阴暗角落中,我拥有最佳的一些男奴隶,是你不会 信的一些身体。

在“俱乐部”中,介于“想要”与“拥有”之间,只有整整三十秒的时间。

鞭打他们,让他们屈服,命令他们去 。惊奇于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力量,惊奇于我们能支配的那种力气,属于我的那种非凡男性身体。

以后在电脑档案中注意他们的反应。每次更知道如何去操纵他们。

然后是女奴隶,指尖如丝绸,舌头舐着。雷思丽、可可亚,和当前被忽视的可爱的戴安娜,我的亲爱的,她在黑暗中依偎着我,这种黑暗可能就是从世界的一端蔓延到另一端,很柔很柔的那种黑暗。

伊甸园的午夜。但这是伊甸园吗?某个地方有一座老式的钟在鸣响着。

离艾略特.史雷特出现还有十二小时。这个金发、蓝眼的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他难道不象其他的男人吗?

情欲乐园 (08)

艾略特12白棉

走廊是一种迷宫。片断的“俱乐部”经过我身边,没有造成任何真正的印象。我只知道∶她在绳子的未端,而绳子正要帮我度过难关。她已经把我从深渊中救出来,他们正要把我带到她那儿。

我从欲求她的半梦状态中惊醒。不要再骗自己说,事情不是那样了。整个早晨,我都看到她的脸孔一闪一闪,从片断的梦境释放出来,感觉到她短上衣的蕾丝触碰我的胸膛,感觉到她嘴部那种几乎触电的感觉。

她到底是谁?真的?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一种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们在黎明时开始跪着清理厕所,但侍者对我很宽松,没有以巧妙的方式侮辱我,没有用皮鞭打我。

一定是她做的,但这是什么意思呢?尽管要洗刷厕所,我还是很容易想到这件事。很容易想到她。

我们在冷清的小膳厅中吃午餐当然是跪着吃我想到∶这儿没有一件事情有如我所认为的那样。

无论马丁告诉了我什么,我都知道∶无聊的时间会拖得很长,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无能状态,整个事情会变得淡而无味。

嗯,我并没有感到无聊。我没有充分了解到自从事情开始以来一直在发生的事情。而现在我有了这种对她的不幸欲求,有了这种嗅到她、看到她、触碰她时的意外反应。

至少,我必须控制这个部分。我是说,她想必训练了一千位象我一样的奴隶∶她也许一点也不介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真的,就象我一点也不介意那些“男主人与女主人”,他们在“豪门”中当着马丁的监视眼光之前殴打我。

坦白说,我甚至不去介意马丁。当然,我喜欢他,甚至可能爱他。真的,我想到他就会兴奋。但是一涉及性的部分施虐狂与被虐狂仪式的美妙基础我却一点也不介意由谁来做,除非以最虚饰的方式来做。

现在,我心系于她。她正在接管。好象她本来只是一个黑暗的影子,但现在开始成为实体了。我完全不喜欢这样。

然而,微弱地悸动着的兴奋已经恶化了。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奴隶,处于她所造成的真正危险状态中,同时我的双手双脚越来越感到疼痛。

然后,在被带去洗澡时,我知道自己正走向她。美妙的热水淋浴、熟练的按摩这是好家伙们的生活方式。

再加上一种揶揄∶看到按摩桌上还有那么多擦亮的身体,而洗浴中的奴隶是一群美少女和牧神,置身于盆栽的晚樱与羊齿之中,发出令人放心的喋喋快语(“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艾略特,如果你想要的话。”),以及牙膏广告的微笑。

为何我不敢去问发生什么事?为何我等待英俊的小加尼墨他用坚硬如钢的手指在我身上按摩说出这句话∶“你要去老板娘那儿,艾略特,最好睡一会儿。”

要是我先前是在打瞌睡,听了这句话后,我会完全清醒过来。

“老板娘?”我问。

“她就是,”他回答。“她经营‘俱乐部’,她实际上创办了俱乐部。她是你的训练员,祝你好运。”

“高高在上的女人。”我喃喃地说。一整串的爆竹在我脑中燃放起来。

“闭起眼睛吧!”他说。“请相信我,你需要休息的。”

我已经睡了,我想必是睡了。纯粹是疲倦的缘故,我一定是睡着了,因为忽然之间,我向上凝视那构成天花板的格子玻璃大图案,而那位经纪人站在那儿,说道∶“来啊,艾略特,我们不要让那位完美主义者等着。”

不,当然不要让她等着。

于是,那座迷宫加上我的“丽莎之前的生命”的最后时刻,缓慢地流逝。

我们停下来。白色的门厅,一对雕满图案的双重门。沉寂。好吧,你太稳定了,不可能出现一次完全的精神崩溃。

经理人弹着手指,“走进里面,艾略特,默默地跪在那儿等着。”

门在我身后关起。他走了,我感到惊慌之情跟以前一样强烈的涌现。

我面前是一个大房间,全是蓝颜色,粗野地泼洒着那种捕捉亮光的更大胆色彩。这里没有电灯的照明,只有阳光穿透法国门上方的蓝紫色花纹窗。

好几码长的深红色地毯,墙上挂着巨大的雷诺亚与修罗特画作,与海地绘画混合在一起后者是些杰出的作品,画面上尽是海地的天空、绿色的山,以及黑肤、瘦长的海地人在工作、游戏、跳舞。

还有长脸的非洲面具及印第安面具,呈现明亮、光滑的绿色与红色。蛇状的优美非洲木雕与石雕,到处从一堆堆的盆栽与羊齿中升起。在我左手边,一张很大的四柱铜床朦胧出现,顶端靠在墙上。

这张床使我想起一座巨大的金色兽笼。床上有褶缀小枝及涡形图案,全都挂着白棉蕾丝,甚至纯粹的幕部分也挂着这种蕾丝,而幕包围着床,形成一种透明的云层。一堆堆襄着蕾丝的枕头堆在起绉的白棉被单上。就象凉亭,那种奇异的东西,男人通常很喜爱,但无法自己去整理,只让女人在生活中去创造。

我幻见自己走向床。我穿着黑色礼服,手上捧着一束花,是平常的雏菊。

我俯身亲吻一位睡在床上的女孩。

那一种床。但是床上并没有“女孩”。在任何地方都看不到她。

是享受房间的强烈气息的时候了,那种模样很美妙地暗示着“禁忌”,甚至在这个禁忌的地方也是如此。花纹薄纱窗外,绿色树枝轻微地移动,就象一种舞蹈。

我感觉血液往上冲,忽然失去方向感。一扇活板门已经打开,我跌跌撞撞走进一间密室。看到整个房间,我忽然无缘无故感到很痛苦∶梳妆台上圆镜前的银具乱成一团,还有盒子、香水瓶、刷子。一只黑缎高跟鞋侧靠在一张椅子旁边。放眼望去,只见雪白的蕾丝。

我的身体回靠在脚跟上,环顾四周,希望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热,身体其馀部分也没有那么热。我曾经在马丁的房子中待过,置身于维多利亚式的窒闷且透露女人味的卧房中,但这一次很不同、很自然,甚至有点疯狂。此地不是为这儿的一切疯狂状态所安置的一个舞台,而是一个真正的地方。

我看到了很多书。在远方的一道墙上排列着几架子的书,全都破损了,好象有一个人确实读了这些书,一直到去世为止。平装书塞进了精装书,有的书用胶带修补过。

我向前凝视,没有凝视着什么,却也凝视着一切;凝视着一条白色皮炼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上面系了一对皮手铐;凝视着那只侧靠着的黑缎鞋。

一扇门在什么地方打开来,发出轻微、几乎听不到的咯嗒声,我感觉到头发在颈背耸立。

她已浴毕。我能够嗅到洗浴的芬芳蒸气,是一种刺鼻的花香,很好闻,还有另一种香气,一种氤氲的清香,混合着香水味,她的体香。

她走过房间,进入我的视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穿着白缎尖跟拖鞋,很象被椅子所遗弃的那只黑缎鞋。从拖鞋往上看,她只着一件滚蕾丝边的小内衣,遮盖到大腿一半的地方。内衣是棉制的。运气真坏。

我其实不喜欢隔着尼龙质料透露出的肉体感觉。但纯棉质料下面的肉体会让我发疯。

内衣下的乳房是裸露的,头发垂下来,在肩膀四周形成一团黑影,就象圣母玛丽亚的罩纱。透过内衣,我能够看到她两腿之间的黑暗三角地带。

我又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一种力量从她身上放射出来。仅仅“美”无法说明她的出现所产生的效应,甚至在这个疯狂的房间中也是如此虽然她确实拥有“美”。

没经过她的允许,我不会恢复坐姿。而直视着她是违反了游戏的规则,然而我却这样做了。

我抬头看她,只是我的头微垂。当我看到她形成锐角的小小脸孔、大大的棕色眼睛当我们彼此凝视时,眼睛几乎在沉思着我更强烈地感觉到她所拥有的力量。

她的嘴部性感得无法描述。嘴唇涂着口红,没有出现光泽,所以深红色显得很自然。美妙地倾斜着的肩胛骨,基于某种神秘的理由,就象乳房的丰满倾斜那样诱引着我。

但从她身上传送而来的电流,并不就是所有美妙的生理细节。不是的,反倒象是她发出了隐形的热。她正在紧身的小内衣和脆弱的白缎拖鞋中焖烧着。

你看不到烟,但你知道烟在那里。她几乎透露一种非人类的意味。她让我想到一个老式的字眼“色欲”。

我慎重地往下看,双手双膝着地,爬向她,到达她脚旁时停了下来。我能够感觉到力量从她身上发射出来,是那种热气。我的嘴唇压在她裸露的脚趾上,压在白缎带上方的脚背上,我又感觉到那种神奇而令人困惑的震撼,那种在我嘴唇上留下刺痛感觉的震撼。

“站起来,”她轻声地说。“双手在背后抓着。”

我尽可能缓慢地站起来,动作没有中断。我服从她的命令,确知自己的脸孔真的很红。但这并不是往昔的仪式化情绪。我站在那儿俯视她,虽然我没有再注视她,但却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看到一对乳房间的那口井,还有白色内衣下的暗玫瑰色乳晕。

她手往上举,我几乎从她身旁往后退,感觉到她的指头伸入我的发中。她紧紧抓住我的头,用指头按摩着,寒颤的感觉直透我的背部,然后她的指头慢慢移到我脸上,就象盲女所可能做的那样,以这种方式去“看”,感觉我的嘴唇与牙齿。

是一个炽燃着体热的人所给人的那种触觉,她的指头在热舞着,由于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更加深了热气,象一只猫发出满足的低哼声,没有张开嘴唇。

“你属于我。”她以比细语更低的声音说。

“是的,夫人。”我回答。我无助地注视着她的指头滑到我的乳头,捏着,猛然抽动。同时,我的身体紧绷起来,快感直捣我的那话儿。

“我的。”她说。

我有一种想要回答她的冲动,但是我没有说什么,我凝视她的乳房,嘴儿张开又合起。那种芬芳的氤氲清香又飘了过来,把我淹没了。我想着∶我无法忍受这种情况,我必须拥有她。她正在我身上使用一种全新的武器。我不能这样遭受折磨,在这间沉寂的卧室中,这样是太过分了。

“向后移,走到房间的中央。”她以单调的低沉声音说,一面说一面前进,指头仍然压着、扯着我的乳头,忽然用力捏着,我咬紧牙关。

“哦,我们都很敏感,不是吗?”她说。我们的眼光又相遇了,热气在她眼中炽燃,她那红红的嘴唇张开,刚好看到皓齿一闪。

我几乎象在请求她,说“求求你”。我的心在跳跃,好象我一直在跑动。

我快要逃跑了,只要离开她的什么我不确知是什么努力要粉碎她的力量。然而,我一点也不会这样做,一点也做不到。

她蹑着脚尖在我前面站起来。我可以看到∶她在我上面的地方抓起什么东西。我眼光往上瞄,看到那对白色皮手铐,扣环垂悬在白色皮炼的未端。

我已忘记这件东西,这似乎是一种致命的错误。但毕竟,这又有什么要紧?

“抬起手来,”她说。“不,不要太高,我的高个子帅哥。就在你头上一点点的地方,让我仍然碰得到。很好。”

我听到自己在颤抖。是压力的供认所形成的小小交响乐。我想,我当时是在摇头。

皮革首先环绕在我的左腕,扣得很紧,然后又环绕在右腕。我的两手腕部被交叉在一起,束缚在一起。我无助地站在那儿,好象有六个人把我按在那里。她走到远端的墙,压了一个钮,我上方的皮炼静悄悄缩进天花板,手铐把我的手腕拉到头上很高的地方,然后停下来。

“很有力量的,”她说,又走向我。她穿着尖跟鞋,姿态非常优雅。“你试试挣脱好吗?”小小的内衣在她的大腿上升起,小撮的毛发在白布下刺痛她的肉。

我摇头。我知道她又要碰我。我无法忍受那种紧张。

“你真无礼,艾略特,”她说,乳房几乎摩擦着我。她的指头在我胸膛上伸平。“你对我说话时,只能说‘不,夫人’或‘是的,夫人’。”

“是的,夫人。”我说。我全身冒汗。她的指头向下滑到我的肚子上方,右边的食指压进我的肚脐。我无法保持安静。她很快放开手,开始触碰我的那话儿。

我的臀部移开。她的左手向上伸到我的颈背。她走到我身边,右手很用力捏着我的阴囊上的松弛皮肤,指甲刺了进去。我努力不做出苦脸。“吻我,艾略特。”她说。

我的头转向她,她的嘴唇轻触我的嘴,我的嘴张开,那种电击又出现了。

我的嘴紧压着她,我吻着她,好象要吞下她。我吻着她,好象我把她吊在一个钩环上。我能够那样子压制她尽管她让我处在多么无助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尽管电流多么强烈。我能够藉着纯粹的力量把她抬起来,把她从她自身之中拉扯出来。

我在这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中,感觉到她的乳房触碰我的腹侧,知道自己做到了,知道自己占有她了。而那吻是湿的、性感的、甜美的。她的指甲更用力捏着我的阴囊四周的肉,但是,痛苦结合以力量,脱离我的身体,进入她的身体。她蹑着脚尖,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我的腹侧,左手的手指抓住我的颈部,我正在享受她,我的舌头伸进她里面,我的腕部挤进皮手铐,明知不可为,也努力要挣脱。

她脱离开我,我闭起眼睛。“上帝啊!”我低语着。

我感觉到她湿润的嘴吮吸我的腋下,用力扯动腋毛,我不禁畏缩着,大声呻吟。她右手握起我的睾丸,正在摩挲着,轻轻地,那么地轻,嘴唇吮吸着腋下的皮肤,我以为会发疯。我全身的皮肤活了过来。她咬着肉,舐着它。

我的身体变得很僵硬,牙齿咬紧。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指头放开我的睾丸,包围我的阴茎的柱体,往上面爱抚着。“我不能┅┅我不能┅┅”我咬紧牙关说,向后舞动,压制自己不射出。她放手,把我的脸转过来,又吻我,舌头伸进我嘴里。

“这比被鞭打更糟,不是吗?”她一面吻一面发出满足的低哼声,“遭受快感的折磨?”

这一次我挣脱开,摆脱她,然后,我吻她整个脸孔,吮吸她的脸颊和眼皮盖。我转身,那话儿对着她,抵在她的内衣的薄棉上。透过棉衣感觉到她,可真太美妙了。

“不,不要!”她向后退,发出低沉、不祥的笑声,并用右手的掌心敲打我的那话儿。“不要这样,除非我告诉你可以做。”她一再拍击我的那话儿。

“天啊,停下来。”我低语。我的那话儿抽动着,随着每次的拍击而变硬起来。

“你要我为你套上口衔吗?”

“是的,为我套上口衔。用你的乳房或舌头!”我说。我全身发抖,虽没有意向,却禁不住猛拉皮手铐,好象我意在努力挣脱。

她发出低沉、颤动的笑声。

“你这个坏男孩,”她说。她又做出嘲弄、惩罚的拍击动作,指甲掠过龟头,然后捏着它,把它遮盖起来。是的,正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孩,我想说出来,但是又把话咽下去。我把前额压在前臂中,慎重地转离她。但是,她把我的脸捧在手中,转动着。

“你要我,不是吗?”

“喜欢把你 得屁滚尿流。”我低语。在一种快速的冲刺动作中,我又捕捉到她的嘴,在她还未能挣脱之前,迫近她的嘴。我又对着她抽动着。她向后退,手部做出很大的旋转动作,又开始重重敲击我的那话儿。

她默默抽退到地毯另一边。

大约在六步远的地方,她站着,只是看着我,一只手伸出来,放在梳妆台上,头发落在脸四周,部分屏蔽乳房。她看来湿湿的,很脆弱,脸颊悸动着深深的红晕,乳房与喉部也出现同样的红晕。我喘不过气来。纵使我以前曾这么硬过,我也记不得了。纵使我以前会被挑逗到这个地步,我也把记忆剔除了。

我想我当时很恨她。然而,我的眼睛馀光却在吞噬她,还有她的粉色大腿、那穿着白缎鞋的双脚的曲线、那双尖跟拖鞋,以及她的乳房在棉布蕾丝下膨胀的模样,甚至她用手背擦拭嘴部的模样。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什么东西。第一眼看来象是一对肉色、覆盖着皮质的角状东西。我张开眼睛,想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假阳具,形状像两只阴茎用单一阴囊结合在基部的地方,几可乱真。她压着上面柔软的大阴囊,就象小孩压着橡皮玩具,于是两只阴茎似乎是出于自身的意志力在动着。

她把东西拿得更靠近,两手举了起来,好象那东西是一种献祭品。东西的形状非常明确,两只阴茎都上了油,发出亮光,都有仔细描画过的尖端。就我所知,在大大的阴囊中,有一些液体,如果她以正确的方式扭动两只阴茎,那么,液体就会从小小的开口喷出。

“曾被一个女人 过吗?艾略特。”她低语,头发向后甩在肩上。她的脸湿湿的,眼睛张得很大,茫然无神。

我发出一种微弱的抗议声音,无法控制。“不要对我做那种事┅┅”我说。

她又发出一阵焖烧的低沉笑声。她回去拿梳妆台旁一张填塞过的小凳子,放在我背后。

我转身面对她,注视着那件东西,好象那是一支小刀。

“不要催我。”她无情地说,眼睛眯了起来。她的一只手向上扬,掌击我的脸。

我稍微转身,克服掌击后那种刺痛的震惊。

“是的,你最好畏缩。”她低声说。

“我没有畏缩,可人儿。”我回答。又是一巴掌,坚实得令人惊奇,我的脸孔在悸动。

“我要先鞭打你吗?真正鞭打你?”

我没有回答,但是我无法让呼吸缓和下来,无法压制身体的颤动。

然后我在脸颊上感觉到她的唇,就在她掌击我的地方,她的指头抚摸我的头,一种低沉、敲击的感觉穿透全身,强化了我的那话儿的感官。

“你爱我吗?艾略特。”

一种保护膜已经破裂。我的心智无法赶上,我的眼睛湿湿的。

“张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她说。

她已站上小凳子,离我只有几寸远,左手拿着一对假阳具,右手掀起内衣的蕾丝裙缘。

我看到她黑色的鬈曲阴毛,小绺的鬈毛依附在粉红色的皮肤上,还有羞怯、美妙的阴唇,几乎由阴毛端庄地隐藏起来。她放低假阳具,一端往上推,推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整个身体优美地起伏着,以便接纳它;另一端弯曲地向外突出,并朝向我,完全好象她是一个阴茎勃起的女人。

那种意象真令人惊吓∶她那优美的形体,以及发亮的假阴茎从缠结而鬈曲约阴毛中美妙地升起,脸孔似乎是那么脆弱,嘴儿透露着深深的玫瑰红。我几乎没有看到她的双手在移动,也没有看到双手向上伸,后来我才感觉到她的拇指压进我的腋下,脸孔靠近我的脸孔,并且说“转身”。

我在生气又无助中发出轻微的声音。我无法移动。然而,我却完全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我感觉到那个假阳具抵着我,而我的身体变硬起来,抽离了她。

“静静站着,艾略特,”她低声说。“不要演变成强暴。”

然后是刺穿时被打开的美妙感觉,上油的假阳具进入时那种奇妙的施暴。

太温和,太爽快,彻底进入,然后前后摇摆,一种发出低沉营营声的快感,从热热的小小入口那儿贯穿四肢。天啊,但愿她只是把它塞入,作为一种去它的强暴。不,她正在 我。这样更糟。她运作这样的东西,好象那是她的一部分,柔软的橡皮阴囊抵着我,热热的,就象她那发热的裸露肚子,以及她发热的细瘦大腿。

我的腿已经伸展开。那种压倒性的感觉被充满,被刺穿出现了,然而也感到那种丰盛、美妙的摩擦。我恨她。而我正享受。我无法停止。

她的手臂抱着我,乳房抵在我的背上,指头又发现了我的乳头,用力压着。

“我厌恶你,”我低语,“你这个小杂种。”

“你确实厌恶我,艾略特。”她也以低语回答。

她知道自己把那东西对着什么地方冲刺,摆动着它。我要出来了,要射进空中了。我正在低声说着各种短促的诅咒语。她更用力推着,把我向前推移,臀部轻拍我的身体,然后加速,撞击着我,指头伸展我的乳头,嘴唇张开,吮吸我的颈背。

情况在增强、增强,我发出结结巴巴的低沉呻吟,认为她不会像这样就出来,靠在我身上,因为我没有出来。冲刺的动作开始猛击着我,几乎让我失去平衡。然后,她身体硬起来,发出狂喜女人的纯粹叫声。她乳房的热气悸动着,象一颗心靠在我身上,头发垂在我肩上,双手紧紧抓着我,好象一旦放开就会跌倒。

我站在那儿,在欲望与怒气中瘫痪。我被锁在她的外面,而她在我里面。

但是突然之间,我感觉到假阳具滑了出来,产生一种灼烧的感觉,而她的身体的软热重量移开了。

但她仍然很靠近我。我不期然感觉到她的双手放在上方的皮手铐上。她解开手铐,放松我的手腕,把我的两手放回身体两侧。

我别过头去看。她已经后退,离开我。我转身,看到她站在床脚处。她手上不再有假阳具了。身上只有那件小内衣,几乎没有遮盖住她的性器官。她的脸孔呈玫瑰色,眼睛在一片白色的衬托下闪闪发光。头发在蓬乱中煞是好看。

我可以感觉到我把那件小内衣扯下,左手把她的头向后扯┅┅她的背部转向我,小内衣的一条带子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分开轻轻的棉制床幔,爬上了床,所以我看到了她裸露的屁股和淡红色的小阴唇。然后,她转向我,几乎很端庄地把膝盖抽到一边,头发垂在脸上,说道,“来这儿。”

我靠在她身上,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把她泡在右臂弯中,把她抬起来,放置在枕头窝上,立刻长驱直入她的身体,刺穿她,猛击着她,就象她对我所做的一样。

血红的红晕立刻出现在她脸上与颈部,是她的悲剧、痛苦之脸的虚伪神色。她的手臂伸出来,对着一团乱的蕾丝褶边弹跳着,象是一个布娃娃。

她是那么紧张、那么湿、那么热,令我相当惊奇,痉挛的肉体外表,感觉起来几乎像处女,把我逼向锋缘。我扯落她的内衣,从她的头上方脱掉,丢到床外。在一个疯狂的时刻中,她似乎又占有了我,这次是以她紧绷的小阴道,同时,她裸露的肚子与乳房包围着我,我成为她的囚犯、奴隶。但是除非她出来,我是不会出来的。除非我看到她颤抖又无助,我是不会放出的。

我停下来,左臂抬起她的臀部,抬高她,把她强压在我身上,然后在我的身体的整个重量之下对着她猛冲,嘴紧咬着她的嘴,吻她,让她的脸仍然位于我的脸下面。我这样把捉住她,对她猛冲,吻她。于是,她的里面爆炸,似血的红晕变成暗色,心脏停止,开足的马力陷入“小小的死亡状态”,呻吟声像动物,很粗糙。我肆无忌惮,继续 她,在她身上耗尽精力,比我一生之中任何东西或任何人男人或女人,妓女或婊子,或想象中的无力幽灵更加用力。

艾略特13皮草与香水

我努力不去睡觉,但没有用。我入梦一会儿又醒来,感觉到这种奇异的焦虑,紧盯着她的睡姿在起伏的帷幔的衬托下透露那种柔和的侧影。可爱的女人,近处看来完美无瑕,睡眠中一如清醒时一样具威胁性。

经过这事之后,她怎么能够睡觉呢?她怎么能够那么确定我不会跳起来,抓住她的头发,在房间拖着走?我有一种几乎无可抗拒的欲望,想要再度开始吻她、席她,然而,我想赶快离开这个房间。我把她抱在我身上,在一种无可避免的困倦中放弃了一切,轻轻地爱抚她的乳房与性器,然后进入梦乡,真的滑脱了,好象被击昏了。

醒过来时,房间一片黑暗,她正在叫我的名字。我脑中的微弱警讯响了起来。如果她现在叫我走,去它的,我会发疯的。

梳妆台上有一盏朦胧的灯,在雕刻品与面具的严酷而瘦削的五官上投下黄色的亮光,铜床也闪闪发亮。我平躺在光滑的棉质床单上,被单与枕头不见了,帷幔已系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是皮手铐束缚我左手腕那种熟悉感觉,我完全清醒过来。她已经扣紧环扣,现在她对着我倾身,膝盖捱着我,扣上我右边的手铐。

她要鞭打我了,我想着。她跟我没完没了。兴奋之情快速沸腾。我真的是自找的,不是吗?说了那些话,所以情况会很难挨的。如果我没有自找,她也会做的。我认为 她会阻止她吗?受惊。缓缓的沸腾。

我拉一拉皮带,试试力量的大小,体认到也许无法挣脱。我的左脚很快被束缚在床柱上。然后是右脚。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并不是最恶劣的。事实上,这是最舒服的那种鞭打。所以,为何内心惊慌呢?因为她吗?因为我以前不曾占有折磨我的一个人,不象我已经占有她的那种方式。美啊!尽管如此,我却只能想到一部有关罗马人和基督徒的差劲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在电影中,一名奴隶对颓废的贵族主人说∶“鞭打我吧,但不要把我送走。”

我扭动身体,扯着皮带,我的那话儿摩擦着床单,但是我甚至没有拉紧沉重的铜床架。

她正注视着我,站在我右边。

她背对着那盏灯,她的皮肤在阴影中看起来几乎是白热的,好象她身上的热气已经以魔术转变成亮光。

我想到她又在我下面,想到她的强轫及她的柔和,想到她要鞭打我,情绪沸腾着。我忽然想对她说什么,打破紧张的气氛。但是我不敢,我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她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皮鞭,情况会很糟的。就算我真的对她讲了话,她为何要介意?我本来想讲什么呢?

她现在全身穿着黑色衣服,就象所有训练员所穿的那样,除了蕾丝短衣不是黑的。她看起来很刺激人心、很帅气,一件小小的紧身皮背心和裙子舒适地贴在身体上,高跟长统靴的鞋带系到膝盖。要是我见到她坐在人行道上的一间饭店中,看起来象那样,我会在短裤中射精。

事实上,我几乎抵着棉质床单射出来。

她走向我,右手边握着皮带。

现在,我要付出代价,因为我不只精明地尝试,并且也占有她。就是这样,不是吗?我几乎畏缩了。毕竟,鞭打从来不感觉起来很好受。无论你多么想要,或者多么喜爱,总是很疼痛的。她会知道怎么去做。她是老板。

她走得更近,弯下身子,短衣的绉边掠过我的肩膀。她吻我的脸颊。香水、如丝绸般的头发。我靠在床单上变换姿势,想着∶我不能因为她吻我,就象一个学童一样的射出来,那是发狂的行为。

“你是一个讨人厌的灵俐家伙,不是吗?”她以几乎透露爱意的低沉声音说。“你有一张真的很灵俐的嘴。你并不在我的支配之下,也不在你自己的支配之下。”

我几乎要说∶是的,我真的是,我是如此。如果你让我走,我会吻你的脚。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她又吻我,使得我整个身体的小小毛发直立,因为那个吻是那么轻,令人疯狂。仅仅尝一口她的嘴儿。又飘来一阵她的香水。“我们要学几课,”她说。“关于奴隶在‘俱乐部’中如何谈话与应答。”

“我真的学得很快,”我说。我的头转离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啊?这样做很糟。但我无法忍受看到她,看到那件紧身背心,以及短上衣的下陷衣颈,我无法忍受。

“我希望如此,”她轻声笑着。“如果不是的话,我就要把你鞭打得屁滚尿流。”她的嘴唇又触碰我,舐着我的颈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手足无措了?在我鞭打你时,你要抵着床射出来,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猜一猜。

我不敢说什么。

“现在,当我在惩罚你时,”她还是一样轻声地说,把我前额的头发向后梳。“每次我称呼你,你都要很得体又尊敬地回答我,并且你要控制强烈的自傲冲动,无论受到什么刺激都要如此,了解吗?”

“是的,夫人。”我说,转身,身体用力向前伸展,在她未能走开之前吻她。她又后退,全身松软了下来,双膝跪下,吻我,同样的炙人电流掠过身体,这个吻几乎触爆了炸弹。

“丽莎。”我低语,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这样低语。

她静静待在那儿,很接近,看着我。我立刻感觉到为何这件事情是那么可怕,我感觉到∶他们以前在我的想象中总是戴着面具,就是那些鞭打我或制伏我的女人和男人。他们是谁呢?这个问题确实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他们说对了事情。但她并不是戴着面具。“幻想”并没有屏蔽着她。

“我怕死你了,”我在低语。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透露着惊奇。我说话的声音很低,自己都怀疑她是否能够听到我。“我是说我┅┅这是很难的,这是┅┅”

她的脸色微微改变,表情有着轻微的变化。天啊,她很美。好象在这个时刻中,她的脸孔开放了,好象脸孔变成她的内心,而不是她想呈现给外在世界的样子。

“很好,”她说,嘴儿形成一个吻,没有触碰我。她慢慢向后退。“你准备接受鞭打了吗?”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必须表现得比那样更好。”

“是的,夫人。”

她摇摇头,正在端详着我。我稍微舐舐嘴唇,看看她的嘴。她稍微皱眉,眼睛向下看,然后回看我,睫毛象一种暗黑的流苏。“我喜欢你说‘丽莎’时的样子,”她沉思地说,好象正在考虑着。“我们把它改变成‘是的,丽莎’

吧!”

“是的,丽莎。”我在颤抖。我对马丁总是那样子。是的,马丁。不,马丁。

“好男孩。”她说。

她不见了,走到床脚那儿。开始时,她用力旋动着皮带,就象一位男性训练员。她鞭打的方式很有效率,每一鞭都有分量。

她开始工作了。那就象一种检视她抽打的模样。那种痛苦慢慢地、奢侈地累积起来,就象她用假阳具搞我时,快感累积的方式。我能够感觉自己在崩溃,一种缓慢的兴奋在痛苦中累积,一切的防卫力量都变得脆弱。如果她更粗鲁地、快速地、喧嚣地攻击的话,这种防卫力量就会坚强地抗拒她。

然后,那种鞭挞真正开始了。我的肌肉紧张起来,踢掉床单。我无法保持安静。我努力要坚持下去,就象经常所表现的那样,不愿意放松,但是并没有用。我的整个身体在翻腾,再也无法忍受。皮带寻觅原来所忽视的小地方,我感到晕眩的刺痛。纵使我努力去阻挡,刺激的感觉还是汹涌而来,皮带再度逗弄严重的鞭痕。那个并不经常来临的珍贵时刻来临了,在这个时刻中,我知道自己不再能够控制,同时我也感觉到一切、一切。

“你知道你属于我?”她说。

“是的,丽莎。”我很自然地回答。

“你来这儿是要取悦我。”

“是的,丽莎。”

“不再说无礼的言词。”

“不再说,丽莎。”

“不再重复我今天下午听到你所说的无礼言词。”

“不再重复,丽莎。”

最后,我毫无保留地呻吟着,无法假装没有在呻吟。甚至当我回答她时,也是咬着牙齿。我又想到她的性器、她的两腿伸开,以及那热热的小小外鞘夹着我。我想要看到她。我有事情要对她说,是还没有形之于言词的事情。但我不敢说任何事情除了说出适当的回答,我只在如雨般落下的鞭打中注意听每个问题。我准备去做她所会要求的任何事情。

最后她停下来了。

我的皮肤发出丝丝声,每个鞭痕和伤口都冒着蒸气,同时她那令人疯狂的柔弱又敏捷的小手指解开手铐,叫我站起来。

我下了床,象喝醉酒,在她前面跪下来,筋疲力尽,好象跑了好几哩路。

由于在鞭打中紧绷又放松,我的肌肉很是疼痛。我亟想把她抱在怀中,于是就把头紧紧压在地板上,压抑着这种欲望。这种对她的感觉削弱了我的力量,象是吸食了毒品。

我弯身,吻她的小号长统靴的光滑皮革。我的手抓着她的左脚踝,脸孔在她身上摩擦。我不再介意世界上的任何事情,真的除了她。已经在她身上经验所有的这些阶段。拥有她、恐惧她、遭她鞭打、把捉住她。

“不,”她说,我把手抽回来,吻了几次她的脚。疼痛与欲望闪现。

“打得好,不是吗?”她问。

“是的,丽莎。”我点头,禁不住发出轻微的笑声。但愿你知道“打得很好”我想吞噬你。我┅┅什么?

“你感受比较好吗?”她问,用皮带轻触我的脸颊,我抬起头来。

有一会儿的时间,我无法很清淅地看到她。她整个人儿显得很温柔。然后,她的脸象是在燃烧。由于鞭打很费力,她有点流汗,涂上口红的嘴唇发出微光,眼睛透露天真的神色,充满暧昧的好奇。很象马丁的神色,真的,那种象征经常性的惊讶、探索、发现的神色。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感受比较好吗?”她很有礼貌地说,但也有一点不耐烦。“我想知道。”

“比较长久,比较热烈,”我喃喃说。我知道我在对她微笑,几乎是讽刺的微笑。“并且比较用力,但没有比较好,丽莎。”我说。

她俯身吻我,我想,我终于会射出,无法控制,她嘴的那种湿润的感觉,那种吻的方式不象我曾经历过的任何吻。

我开始要站起来。我本来会把她抱起来,用力压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很快就走开了,留下我跪在那儿发抖,又在四肢之中感觉到那种温暖的刺痛感觉,还有嘴中那种奇异的麻木感受。

“我本来可以活活剥你的皮,”她说。“但是我只是要让你有点儿兴奋,你今晚会为我做事。”

我又抬头看她,惟恐她会叫我向下看。“请你┅┅”我低声说。“可以让你的┅┅可以让你的奴隶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她几乎冷冷地看了我一会。“好吧!”

“让我再吻你一次,丽莎,只要一次。”

她凝视着我。但是,不久她却弯身俯吮我,于是我的手向上伸,抱着她;就象她的热气喧嚣地涌进我的身体,又是粗鲁又是抒情。我只是一只需要她的动物,如此而已。

“放开,艾略特。”她说,她的口气听起来严厉又象在非难,但是她的手指紧抓着我,然后放开我,好象是我要她放开,而不是她要我放开。

我低下头。

“是真正学习服从与礼貌的时候了,”她说,但是她的声音有一点不安、惊惶。美妙的声音!“站起来。”

“是的,丽莎。”

“双手放在后面,抓着腰。”

我听命,而古老的周期开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思,也许我现在真的应该走了颤动着的低沉警讯。但你属于她,我想着。不要去想任何事。哦,是的,你真的属于她。属于一种思绪的某种片断正掠过我心中∶我们在寻觅终极的痛苦,而我的终极痛苦在欲求着她,为她而濒临垂死的境地,同时她在惩罚我,不只是惩罚,还有焦点中心、欲望。然而情况不完全如此。

她在我四周绕着小圈子,我的身体的每根神经警戒着。她穿着高跟长统靴,走起路来一派庄严,小腿在高跟长统靴的平滑小羊皮下紧绷着,短短的麂皮裙在小小的臀部上美妙地飘浮着。

她轻轻地捏我的脸。“你脸红时很美,”她很真诚地说。“鞭痕在你身上很是好看,不会让你破相。你现在看起来就象应该看起来的模样。”

我感觉到那种模糊的微波,法国人所谓的“震颤”。我注视着她的眼睛。

但是,我不敢要求再吻她。她会拒绝的。

“向下看,蓝眼睛,”她说,但她没有表示责难。“现在,我不为你套上口衔,你的嘴太美了。但是,如果有一次闪失,我是说,如果今天下午我所见到的原来的艾略特脾气稍微发作,我就要为你套上口衔,把你绑起来,你了解吗?并且我还会对你生气。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夫人。”我又看够她一眼,苦乐参半的一眼。

她笑着,就象其他几次一样,声音低沉,并且她又吻我的脸颊,我又看着她,有一种什么东西在闪动,比微笑更微妙。那就象以最狡猾的方式跟她调情。请再吻我。她没有吻我。

“现在,你要走在我前面,”她说,“并微微偏向右边。再说一次,如果你再自作聪明,我就要为你套上口衔,还要你跪着。你了解吗?”

“了解,夫人。”

情欲乐园 (09)

艾略特14运动骑楼

真是令人丧气∶离开她的床褥,又被带进“俱乐部”。闪烁着的台风灯,以及傍晚时花园中人群所发出的噪音,激起一种深沉、原始的恐惧和弦。

忽然,在我们四周散开的客人,似乎甚至比我在第一天所看到的还多。我向下看,感觉到一种低沉的营营声穿过我整个身体∶我如此被牵着走,缓慢地、谨慎地,经过很多无可避免的眼光。

我顺着小径前进、丽莎的手臂在转弯时戳着我;如果有岔路,她的手就伸出来指引着。

我们经过自助餐桌及游泳池,沿着一条小路行进,走出大花园,走向一间有玻璃圆屋顶的低矮建筑。矮墙爬满了藤条,点着灯的圆屋顶像个大泡泡一样发亮。我能够听到模糊的叫声与笑声。

“这是骑楼,艾略特,”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丽莎。”我以镇静得出奇的声音说,但听起来很可怕。我已经在冒汗。鞭痕与伤口在发痒。

“你是一名运动员,不是吗?”她问。她稍微快速地推着我沿着小径前进。有一位年轻的经理人,有着长长的红发,露出非常悦人的微笑,伸手打开奇异建筑的门,门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晚安,丽莎,”他大声说。“他们今晚聚集在那儿,会很高兴看到这一位。”

我们一走进去,亮光似乎更加黯淡,但也许只是人太挤了、烟太浓了。烟草的气味强烈地混合着啤酒的麦芽味。

我看得出只有些许的女人,不过地方很宽阔,可以说是一个隐蔽的巨大花园,长长的吧台沿着曲墙延伸。训练员推挤过我们身边,带着裸体的男奴隶,有的被绑着,有的象我一样走着,还有的显然筋疲力尽,全身是汗与灰尘。

四周可以听到人们以十几种不同的语言轻易地交谈。我可以感觉到眼光掠过我们身上,徘徊着。我也很清楚地听到法语与德语、片断的阿拉伯语,还有希腊语。当然全都是富裕的人,穿着昂贵的运动衫,加上代表金钱与权力的小小配件。

但是可怕的是从上方传来的叫喊,是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熟悉的噪音,在为某种竞赛欢呼,然后,当情况有问题时,就哄笑着、诅咒着。我想要现在就离开。

丽莎推挤过人墙,我在面前看到一条两旁种场树木的街道,街道上有清净、柔软的白沙,在前头绵延大约一百码,或者更长,然后群众才把街道吞噬。

在远处的左边与右边有高耸的大喷泉、分散的公园长椅、裸体的女奴隶。裸体的女奴隶全都极为漂亮,安静而忙碌地把沙耙平,把立着的烟灰缸倒空,收集被遗弃的玻璃瓶与啤酒罐。

街道本身似乎是一条商店街,两旁有整齐地漆成白色的分散建筑物,每栋建筑物有绳子串连着,绳子上挂有小灯。在建筑物之间有围起来的区域;成群的人靠在木栏杆上,让人看不见里面在进行的任何情况。客人进出建筑物。有数以百计的人在白沙上漫步,他们的衬衫打开到腰部地方,手中拿着饮料,只是时而看进开着的门。

我向后退了一步,但却不自觉,有点假装自己必须闪过两个穿着泳衣经过身边的男人。我感到丽莎的指甲掐进我的手臂。我的嘴张开,略微想到要请求她,诸如说,“我没有准备好要面对这种事。”但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们四周的群众越来越多。裤管、长统靴与上衣掠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恐惧幽闭症。但是丽莎的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把我推向长形白色的小房间中的第一间。

里面很阴暗,有一会儿的时间,我无法辨认那儿有什么。原来里面有镜子墙壁与天花板,光滑的硬木地板,装饰用的霓虹灯形成的细细白线,鲜明地刻划出天花板、舞台。然后,我看出他们在玩一种典型的游乐公园游戏。你买几个黑色橡皮圈,把它们抛掷出去,努力要把它们全都挂在某一个投射物上,累积成一个完美的分数。只是这儿的投射物是男奴隶低垂的头。男奴隶跪在一条传送带上,传送带快速地把他们送到舞台的另一边。

对于客人而言,这是一种粗俗、喧闹的消遣趁奴隶还没有在舞台一边消失之前,把很多橡皮圈套在他们颈上。尽管游戏很简单,但却透露一种真正可怕的意味∶跪着的奴隶表现出那种屈服的模样,搽着油的身体在经过群众面前时变成了纯然的物体。

我凝视着小小的舞台,低垂的头,挂在颈上的橡皮圈。我不想被留置在那儿。我不能这样。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清楚表达的。我没有确实考虑此事,只是向后移动,一直到我忽然移到丽莎后面,吻她的头顶。

“到外面去,”她说。“不要白费口舌请求我。要是我想让你上到那儿去,我是会把你放在上面那儿的。然而我并不想。”

她把我推向门口。

街道的亮光在我闭起的眼皮盖上闪烁了一秒钟,然后我又移动,被稳定地推向右边的另一个小房间。

这是一间大很多的小房间,有着同样光滑的高科技舞台布置,沿墙可见一个吧台和铜栏,大约三十尺深。这次玩的不是橡皮圈,而是颜色鲜艳的塑胶球,大约跟网球一样大,投向移动着的靶心标的,而标的是男奴隶,臀部涂着厚厚的发亮颜色。他们的双手被绑在头上方,不断移动着,拼命要躲避他们所看不见的东西。球投射出时黏附在标的上。奴隶们颤动身体,想把球甩掉。这种情况涉及美妙的屈辱意味,以及相当成分的真正痛苦。我不必看到奴隶们的脸孔,就知道他们扭转身体时很象马儿用嘴喙在整理羽毛。每一块可爱的肌肉都完全活了起来。

我感觉到汗水滴在脸孔上。我微微摇头,表示拒斥。不可能,真是不可能。走出去。我用眼睛的馀光看到丽莎在监视着,我露出茫然的脸色。

接下去的两个小房间也是玩类似的游戏,奴隶在上方的椭圆形轨道上跑步,逃避球体与橡皮圈的攻击。而在第五个小房间,奴隶则被倒挂在旋转木马上,不必自己扭动或转动。

我不知道当他们厌倦于其他游戏时,是否就是如此处理奴隶把奴隶放置在那个旋转木马上,无助地倒挂在那儿?一流的受苦方式。而这是“俱乐部”中的规则性服务,不是吗?这个地方,不象被送到楼梯下面接受惩罚。

记得在正常的世界中这些事情并不会发生,但任何的这种记忆其实是不值得信任的。我们已经走进一幅希罗尼墨斯.波希的画中,里面充满刺眼的银色与红色;我要再度走出来只有唯一的机会∶把我带进来的这个女人。

但是,我想出去吗?当然不想。或者让我们这样说∶这会儿我不想。我在整个性的幻想中,不曾想到像这样的事情。我是吓得要死,暗中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中。但是,情况就象杰雷特.伯杰斯所写的古老“紫牛”诗∶“我宁愿看到,也不愿涉及。”

我在刺眼的亮光中迟钝地移动着,感官被淹没了。甚至噪音也似乎刺穿我,香甜的烟味微微麻醉我;别人的手时而触碰或检视着我,将恐惧与欲望能合在一起,我无法加以隐藏。

裸体的女奴隶出现又消失,提供鸡尾酒、香槟、白酒,象移动着的男群众中那些明灭的淡红色火焰。

“我们难道不是制造奇异的性的天才吗?”丽莎忽然低语。听到她讲话,令人吃一惊。但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更令人惊奇。她以跟我同样的茫然模样打量着群众,好象我们已一起在城市的市集中游荡了好几小时。

“是的,我想是这样。”我说。我的声音听起来就象她的声音一样奇异。

我在冒汗。

“你喜欢吗?”她说。不是讽刺。就象她已经忘记我们两个人是谁。

“是的,我喜欢。”我说。她的脸孔与声音很天真,我暗中感到一种强有力的满足。她抬头看我,我对她眨眼。我几乎可以发誓∶她把眼光移开时,脸红了起来。

我想到∶为何不抓住她?让她俯身在我手臂上方,然后我疯狂地吻她,就像鲁迪。伦铁诺在“美男子”一片中所做的?我是说,在这种奇异的“性”

之中,那将是非常有趣的事,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但我没有勇气。

要是她生我的气,我就会没命。这意味着∶如果她一声令令下,就会开始玩一次那种诱人的小小游戏,对吗?

我们又开始走,我用眼睛的馀光注意她,她突出的胸房出现在高雅的蕾丝层下,那件背心把她塑造成一个小小的沙漏。这是天堂与地狱之别。

她指引我走向一片空地,此时我体认到∶她可能是要我看看各种游戏,然后才选择影响我最深的一种。

但是当我看到空地中的游戏时,我无法好好掩盖自己的感觉。

这里有一种比赛在进行着,男人全围在四边是篱笆的圈地,双脚踏在栏杆上,就象牛仔绝技竞演会中的情况。他们对着裸体的奴隶欢呼着,原来这些奴隶在整齐的轨道上竞相爬着。

但这些奴隶不只是竞相爬到远方。他们还用牙齿把栏杆旁的客人投到轨道上的黑色橡皮球咬回来,而这些客人在等到第一个球被咬回时,就把第二个球投下去。旁观的人用皮鞭催促着他们。

看来似乎是五个球决定比赛胜负,因为在胜利者把第五个球放在主人脚旁时,两臂就被往上举起。他的脸孔红通通,汗水滴下来,同时受到欢呼、轻拍、爱抚。他立刻被带离空地,一条白毛巾裹在身体上,但其他人则喘着气、颤动着身体,挨鞭子,就位,进行下一场比赛。

我看到了惩罚。你要比赛下去,一直到你赢了。

就象我所料想到的,奴隶们在颂扬此事,他们确实彼此在竞争。他们跪着,平衡着身体,拼命地准备再度开始,彼此看着对方,下巴收紧起来。

我又向后退,努力要表现得无所谓。我们不是要到下一片空地,下一个小房间吗?我是说,来啊,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呢,对吗?我想,我现在要回家读“纽约时报”。噪音象是我脑中的一种营营声。

“这种事对你而言确实太困难了,不是吗?”她说,棕色的大眼睛又向上看。我内心的一切都融化了当然除了那些从来不会融化的部分。我想了很多卑鄙话要说出来,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我感觉到自己对她表现了迷人的屈服模样。我以蔑视的姿态吻她的脸颊。

她向后退,弹着指头,做了一个小手势,要我向前动。“不要再那样做。

”她说。她真的很慌乱,脸露出粉红色。

她引导我走向拥挤的街道,没有回头看。我告诉自己说∶我不要看着两边的空地,但是,我还是禁不住这样做。更多的比赛、不同距离的比赛,有各种变化。但是更有趣的是∶注视她美丽的小屁股在裙下摆动着,头发的波动几乎从那么远的地方传过来,还有她裸露的膝盖后面有小小的皱纹!

一群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一座亮着灯的舞台前,当我们接近这群人时,街道向左右分岔。有大约八名或十名奴隶在舞台上,每个人都裸露着,除了有一位肩膀上披着一条白毛巾。

很多散乱的头发、擦亮的肌肉,还有微笑,非常挑逗人的微笑,同时奴隶们做出小小的手势,头部做出表示“来啊”的动作,显然在嘲弄群众。

我不久就看出是什么事情。经理人在出售奴隶作为比赛或游戏之用,而奴隶们欣然接受,为较高的出价者而彼此竞争。有两位奴隶售出了,同时我注意着,看看三位出价者在进行一次非正式的小小拍卖,会出现什么结果。立刻另一对奴隶被从围栏中带到阶梯上,开始同样的“以嘴喙整理羽毛”和愉快的嘲弄动作。枭叫声、客人的喊叫声,以及时而传来的威胁喊话,诸如“我要除掉你脸上的笑容”,以及“你想要为我竞选吗?”加强了欢愉的紧张气氛。

丽莎的手臂抱着我,把我拉近她的身体,她的指头抵在我身上,那种触觉令人都要发狂了。我偷偷看了几眼她低领上衣下的乳房,几乎可以看到乳头。

“哪一位最吸引人、最肉感?”她问,歪着头,好象我们是纯种狗展中的一对狗儿。我更加感觉到完全被她所征服。“想想你的答案,老实回答我,”

她说。“这样我就会了解有关你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有点性急地低声说。我想到她会走进其中一名粗野的奴隶,开始去注意他,不禁怒火中烧。

“用心想想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她冷冷地说,手向上扬,把我的头发往后梳,但是她的表情很冷酷,透露着威胁性。“选出你认为最英俊的一位、你最想 的一位如果我让你做的话。不要对我说谎,甚至不要去考虑。”

我十分痛苦,我只感到嫉妒。但是我看着这些男人,内心一团乱。我的感官支配着我,快速地换档,感觉起来十分新奇。他们全都很年轻,显然很强健,他们为自己身上的鞭痕、屁股上的淡红色泽感到自傲,也为自己的性器官、腿部与手臂的肌肉感到自傲。

“我认为这一边这一位,金发的这一位很棒。”她说。

“不,”我摇头,好象这件事甚至是不能讨论的。“舞台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围栏后面的那个家伙,黑发的那一位。”

甚至在一个充满特别的人的地方之中,他也是很特别的。他是一名年轻、黑发、平胸的牧神,从原始森林中出现。他应该有尖耳朵的。他的鬈发很短,不过旁边的地方很浓密,只是后面有点长。他的颈部和肩膀特别好看、有力。

他的那话儿部分勃起,快变得象啤酒瓶那么大。他看起来有点像恶魔,特别是他直直凝视着我,嘴唇稍微噘起,光滑的黑色眉毛聚集在一起一会儿,戏谑地皱着眉。

“就让你选他,你想拥有他吗?”她问,打量着他。他们把他带到围栏的前面,他的双手放在颈后,眼睛凝视着我们,同时那话儿变硬起来。

我想象自己在她注视时 他,内心像分裂成两半。在马丁那儿时,这种事对我而言是很困难的,很困难在别人面前 。挨鞭打、接受十几种侮辱,比让他们看到我干那种事容易多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他让我的体温上升。

丽莎向经理人做了一个小手势,象艺术品拍卖中所做的巧妙出价手势。经理人立刻做了一个动作,要这位奴隶走上小舞台,然后走下阶梯,穿过人群,走向我们。

仔细检视后,发现他可真叫人受不了。他的橄榄色皮肤被太阳晒黑,身体的每一小丁点儿都很坚硬。他向前走时,眼睛向下看,表现出非常有礼的模样,两只手仍然放在颈部后面,同时他跪下一膝,吻丽莎的长统靴,姿势之优美令人惊奇。甚至他的颈背也很诱人。他迅速地上下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丽莎,一半想要他,一半憎恶他,无法探出丽莎对他的真正想法。

他站起来时,丽莎从他肩上取下毛巾,丢给经理人。然后,她做一个动作,要我们跟着她。

我们立刻走到一片很嘈杂的空地,是一片很开阔的圆形地方,松散的群众大约是三人深,等于半圈挤满的露天看台。

丽莎向前推,做动作要我们跟随,然后我们来到栏杆旁,众人立刻围绕我们。

两名显然很清新又性感的奴隶在爬着,刚要进入圆形空地,而观众开始以低沉的语调数着,一、二、三、四、五┅┅同时这封奴隶彼此采取攻势,象是战斗人员。他们透过散乱的头发机警地凝视着对方,身体擦着一层厚厚的油,闪闪发亮,其中一位是黑肤、棕发的奴隶,另一位是银肤的金发奴隶,一头长长的乱发遮住他的脸孔。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游戏呢?只是压制另一个家伙,数十下?还是强暴呢?

棕发的奴隶扑向金发的奴隶,发出嘶嘶声,努力要骑在对方身上。是的,是强暴。由于油擦得厚厚的,金发的一位很容易滑开。滑开时,他就转身,扑向皮肤较黑的那位,同样也无法抓住对方。一次真正的混战接着出现,擦油的双手拼命要滑开擦油的肢体。数数儿的声调继续着,超过了一百,挣扎加强,棕发的奴隶骑在对方身上,手臂勾住他的喉咙。但是他比金发奴隶矮,无论他如何猛击,都无法获胜。金发奴隶在对方身上滚动着,努力要挣脱他,而在数到一百二十时终于甩掉他。

没有胜利者。两人都被飨以嘘声。

丽莎转向我。“我需要告诉你做什么吗?”她问,并对经理人做手势。那名橄榄色皮肤的牧神又噘着嘴对我微笑,同时我怒视着丽莎。

“可真是十分老式的玩意儿要是你问我的话。”我说。我的头顶都快掉下来了。

“没有人问你。”她说。“对了,你选了一位斗士。你最好守规矩。”

经理人把我们拉到一边擦油,人群中传来更多喧哗声。那名邪恶的小牧神在端详着我、打量着我,嘴唇噘起,透露同样的那种令人生气的神色。他准备好了。我听到有人在下赌金,看到有人在拥挤的露天看台上辩论着、谈论着。

我的怒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凶暴的情绪。去逮住他 他吧!这个杂种。我也准备好了。

斗士,丽莎是这样称呼他。也许有好几百次这样称呼他了。一名去它的斗士,他就是这种人,而我已经下海了。好吧!我越来越兴奋、越疯狂。情况透露出一种庄严的残忍气息,正在激励我,然而另一扇门却开向一种总是被锁着的什么。

“记住,”经理人说,把我推向圆圈的地方。“要总是爬着,不能打人,不要浪费时间防卫自己。抓住他。现在开始。”他把我推到栏杆下面。

传来强烈的碰撞声,计时开始了。

我看到他在我面前移动,黑色眉毛下面的眼睛在怒视我,所擦的油在他手上和颊上形成珠状。他比我粗壮,肌肉有一点僵硬,这样对他不好。计时数到三十、三十一┅┅

忽然他扑向我,好象要跳到我的头上方,我灵敏地转向右边,刚好及时看到他笨拙地落在灰尘中。但是秘诀在于∶现在就骑在他身上,一秒钟也不要犹疑。在他还来不及恢复原状时,我就扑向他。事实上,在他冲向我时,我就整整转了一个圈子。我跳到他的身体上方,左臂勾着他的喉咙地方,用右臂加强力量。但是要维持这种姿势可真要令人发疯;他的身体在我下面滑动着,同时又愤怒地跳跃着,油腻的手指枉然地乱抓着我的双手。我能够听到他咆哮着。

但是他并没有挣脱,没有挣脱我。这是我不曾经历过的阴沟战,是我不曾干过的巷中强暴,甚至不曾真正想象过。而他竟让这种事发生,这个狗养的,他会在我身上做这种事的。真棒,我让他弓起背,好象我已经进去了,象一支老虎钳一样夹住他。这样很有用,他无法甩掉我,而他的气力在衰退中。他的指头抓着我的手臂及我的两手,但却滑脱了。众人在吼叫。我用力撞击他,他粗野地摇着头,努力要翻滚,但我身体太重了,我太疯狂、太有决心了。我进去了。我占有他,两只手臂又抱住他的颈子,他现在没有机会了。

群众停止计时一一○、一一一然后发出尖叫声及喝采声。他狂热地跳跃,使得情况更为有利;当他努力要挣脱时,那种摩擦是很美妙的。我出来了,射进他身体里面的热气,把他的头推到地上。

淋浴与擦洗之后,他们让我休息一会。我坐在一小片柔软的草上,手臂交叉在膝盖上,头部靠在手臂上。我并不真的很疲倦,也没有筋疲力尽。

我正在思考。为何她为我选择那种特殊的游戏?这是与屈辱完全相反的情况,然而这种接触却很令人眩惑。所学习到的内容很独特,是没有罪的强暴。

每个人一生应该经验这种事情一次吗?

显示每个人有能力以那种方式利用另一个人,但并不涉及真正的道德伤害或生理伤害。

我本来很可能耽溺于这种小小的游戏中,只是我已经耽溺于“她”了。此事萦绕我的脑海,她为何选择这种事?这种事情很难处理,但让我有机会支配另一个人。她是在锻炼我的体格,准备面对一次真正的失败吗?

我终于抬起头,看到她靠在一株无花果树上,注视着我,头斜向一边,拇指勾在麂皮裙的口袋。她脸上露出非常奇异的神情,眼睛很大,下嘴唇令人禁不住想吻她,脸孔像女孩,很温柔。

我心中兴起一种奇异的欲望,想要跟她讲话,对她说明什么事情。我在卧室中也有同样的冲动,还有那种痛苦∶她到底会介意什么呢?她并不想认识我,这个女人并不想认识我。她只是想要利用我,所以我才在这儿。

然而,我们彼此看着对方,隔着小小洗浴处的距离,遗忘了圆形地方传来的喧哗。在那里,同样的戏剧正在重演。我又害怕起她了,就象我已害怕她几小时之久了,害怕接着要发生的事情。

她对我招手,我在腰部地方感到一阵骚动,几乎可以听得到。我有一种真正的预感∶现在不会再是有关强壮男子的怪招了。

我站起来,走向她,焦虑的感觉更加强烈。

“你很会摔角,”她镇静地说。“你会做的事情,很多新奴隶都不会做。

但现在该是鞭打你的时候了,你不认为吗?”

我凝视她的长统靴,凝视着她的脚踝的紧贴部分。回到她的房间吧!拜托,我想着。如果我们又单独在那儿,我就可以接受任何事情。想想这件事吧┅┅我知道我应该回答她,但我说不出适当的话来。

“金发奴隶脸上会泄露出一切,”她说,弯曲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曾被绑在真正的鞭挞柱上接受鞭打吗?”她问。“让一大群有鉴赏眼光的众人观看?”

那么情况就要出现了。

“恩?”

“没有,夫人。”我以单调的语气说,露出冷淡的微笑。不曾让任何群众观看。天啊,不能让这群众人观看,不能在这个地方,我必须想想办法,不是完完全全的乞求。但是,我还是想不出来。

一名经理人在她身后出现,多毛的腕部一闪,不可或缺的皮带。

她说∶“把他带到鞭挞柱那儿。行走时,要他把两手放在身体两侧。我喜欢他那种模样,比其他模样好看。全副脚镣手铐,准备接受鞭打,要他受苦。

我完全觉察不出脉搏在跳动,我冷冷地体认到∶如果我说声“不”,拒绝走动,那么这个狗养的家伙会吹声口哨,叫来他的助手,也许照样把我拖到那儿。

嗯,那种事不会发生。

“丽莎┅┅”我低语,稍微摇摇头。

她的手又朝我伸过来,送来一阵清淅可辨的香水味那间卧室、那些床单、她在我身体下面的裸体,这一切都闪现了。然后她的手温暖地抓着我的颈背。

“嘘,来啊,艾略特,”她说,指头按摩我的颈部肌肉。“你能够接受的,你会接受的,为了我。”

“无情啊!”我低语,紧咬着牙齿,眼睛不去看她。

“是的,正是。”她说。

丽莎15鞭挞柱

他第一次显得有点害怕了,脸上所有的愉快神色都不见了,怒气也不见了,就象摔角比赛就要开始前的模样。不,有什么事情终于发生作用了。他不喜欢被加上脚镣手铐,在观众面前挨鞭子。勇气终于动摇了。

要是他知道我多么怕他失望,那会是多大的笑话;我没有让他值回票价,内心感到多么惊慌啊!

我是说,这一切全是狗屎,奴隶的存在纯粹是为了取悦男主人和女主人,这种说法只不过是狗屎而已。我们必须把这个地方每个人所期待的一切给予他,或她,并且我们也知道。这个制度完全取决于各方面的满足。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法真正压制他,给予他来这儿所要得到的东西?

但是现在藉着鞭打,我们拥有了什么东西。好的。

我叫经理人带着他在我前面走,因为我不想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看到他的脸孔。我必须摆脱他,我必须再度让自己受到支配。

当你训练奴隶时,你学会注意一切,包括表情或呼吸的最轻微变化,微弱的痛苦信号这种信号随着惩罚、随着主旨而变化甚大。理论上而言,你也涉及。你表现得很热情。但是你学习去表现得很好,所以不必再热情如火。有时,这种热情表现很稳定、很持续,所以你没有意识到∶它是多么强有力。但是,这儿有别的事情在进行着。我不只是在监视着他,我也被他吸引。如果没有每秒钟看着他,触碰他的皮肤、头发,我就会感到痛苦。我要再度激起他的反叛心理,激起他那种非常令人惊奇的高傲、那种清醒的感觉。

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征服他,而他却很有权利期望我去征服他。

我让他们走在我前面几码远的地方,对于他环顾四周的模样觉得有点惊奇。经理人有一两次急促推动他的手臂,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我只要看着他的姿态,看到他肩膀僵硬的模样,就知道他紧张得很。

而我的理性部分、我的纯然专业的部分,不断努力要想出我们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失去控制呢?

好吧!他比档案照片英俊一千倍。忘记早期在这方面的估计吧!他的头发比较浓密,几乎是很浓密,如此缓和了头部的形状。他不微笑时,确实透露着一种微微无情的神色,是一种冷酷的神情,他没有捏造这种神情,相反的,他努力耍隐藏。他不那么喜欢自己的这种冷酷神情。他不去重视这种神情。好吧,那样很好。

而蓝色的眼睛,是的,令人无法置信,在阳光、火炬亮光及白热灯中都显得无限地美无论他有没有微笑、凝视、沉思或显得很严肃。那身体,一个男人所拥有的那种身体。不要再说了。

现在,如果加上修长的手指、狭窄的双手、剪得很整齐的指甲(在奴隶之中几乎没有听过),还有那种姿态、声音的深沉变化,以及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几乎是每件事情的那种模样,那么,你就拥有了一位强壮的男士表现出根深的高雅姿,就象香烟广告中滑雪别墅里火旁那个下巴结实的家伙,抽着一根马波罗香烟,好象他正用这根烟懒懒地再充电。你知道这个家伙会喜欢莫札特及比利.哈利德,也会以宽容的态度品评法国酒。

好吧,我拥有那部分。我承认自己以前不曾看过像这样的一名奴隶。那是梦中的东西,只是我不曾梦到。

但是,其馀的部分如何呢?他眼中的神色、他微笑时的奇异与亲密模样、他告诉我说怕我时所显示的那种模样、那种去它的机智言语不曾有人对我这样表现以及那种特别的能量。当我们接触时,这种能量就开始烧毁电路。

我在高中时不曾坠入情网,不曾相信那种事情,说什么家伙们“接吻”比其他人高明。但是,他可真知道如何接吻。他接吻的方式是我想象男人彼此接吻的方式,很粗鲁,但是却又很性感,并且很热情,只能出现在对等的人之间,真正对等的人,具有对等的潜力来加速,以及满足欲望。我能够与他坐进一辆“雪佛兰”的后座,以那种方式接吻一小时之久。只是男人们不会在车子后座彼此接吻,会吗?

到底是什么事在进行着啊?

我们已经来到三重鞭挞柱。好了,他真的很生气。

强烈的白色亮光洒在三座圆形水泥舞台上,每个奴隶的颈部都被系在几乎到达下巴地方的高柱。一排上了脚镣手铐的奴隶在等着轮到他们,只有两名奴隶的眼睛蒙上了布,有一位套上了口衔。

群众是平常的群众,“九点钟时喝五、六杯,没有人必须开车回家,因为我们就在家”,他们是客人,坐在隆起的露台上的桌子旁边,毫不犹疑地接受一个事实∶纯粹而简单的鞭打让他们很兴奋。他们不需要游戏与比赛,他们认为游戏与比赛很愚蠢。不介意鞭打是百分之五十的表演与噪音。

而平常的流浪者,大约一百人,在舞台前面乱挤乱转,手里拿着饮料。

经理人是一个很粗鲁的年轻人,我并不认识他,他引导艾略特到旁边,但艾略特转头要去看“正在挨鞭子”的奴隶,经理人的鞭子霹啪打在他身上,纠正他的举动。

我稍微靠近。我有点想自己把脚镣手铐加在他身上,但经理人做得比较好、比较快,他们比较有经验。我靠得足够近,没有去干涉。

艾略特看了我一秒钟。他的脸颊上有一小片肌肉在抽动,暗红的红晕浮现。

经理人把厚厚的白色皮带绕在他的胸膛上,然后把他的手腕绑在后面的皮带。他快被逼疯了,把眼光投射到群众身上,我可以看到他眼睛的那层玻璃体。

我不断伸手去触碰他,不断收紧自己的指头,移动时不让他注意到手势。

但是,现在我的指头伸进他的头发。他不断看着鞭挞柱,没有注意我。他的嘴稍微扭曲,看起来有点卑鄙。

经理人把白色皮领加在他颈部时,我认为他会挣扎,他几乎要这样做。

“放轻松。”我说。

那是一个可爱的颈圈,饰有柔软的毛,以优雅的姿态把下巴向上推,但却让你感觉到比原来五十倍的无助。我可以看到他用力咬紧牙根。

“你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情┅┅”我说,抚摸他的背部。我真的不是很喜欢这样。他无法低下头来看我,甚至无法再转动头,我看出这简直要他的命。

“把他的眼睛蒙起来。”我说。

他确实没有预期此事,默默地显得惊慌。经理人粗鲁地址动他的头,用皮眼罩把他的眼睛蒙起来。他身体变得僵硬。我能够在白色的皮下面看到厚厚的衬垫,我在心中想着∶当这些衬垫压在眼皮盖时,是什么感觉呢?经理人把皮眼罩扣紧。就象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他的脸孔下半部看起来令人无法抗拒,嘴唇紧张地抽动着、伸展着,咬在一起,又松开。

他全身发抖,咽口水,改变身体重量。

我蹑着脚尖站起来,吻他的脸颊。他移开。他的情况每秒钟都在恶化,身体似乎在镣铐下面肿胀起来,手腕在绑绳之中扭动,嘴唇向后噘,形成尖酸的微笑神色。但他确实很兴奋。他很冷酷,他无法隐藏这一点无论他多么生气地转身离开我。

我又吻他,感觉到那种震颤。我蹑着脚走上去,吻他的嘴。他开始往后退,又生气又挫折的样子,但他没有显然无法足够快速地为此事下定决心。那种情况又开始了,那种能量的表现,张开的嘴抽动时所显示的那种震颤。

他停下来,又转开。但他正完全失去了控制,摇摇头,好象眼罩要逼他发疯。眼罩看来象一条白色绷带绑在他的眼睛上,上方是金发,看起来很男孩气、很脆弱,好象他受了伤,裹了纱布。

“丽莎!”他低语,几乎没有张开嘴唇。“取下眼罩,取下颈圈,其馀的我自己能够取下。”他开始要挣脱镣铐,脸孔一片红。经理人鄙夷地拉扯他,把他的腿踢开。

“嘘。”我又吻他,压着他的身体。“你以前被蒙过眼睛。你能够忍受。

“这次不能,这儿不能,”他以同样的低语说。“丽莎,把它拿下来。太过分了。”

然后,他安静下来,象一个人数到十,以镇定自己的脾气,汗水流到他的脸侧。

“我要带你到行列的前面,”我说。“他们下一位就要鞭打你。不会比我在卧房所施加于你的严重很多。”

“只是有两百人看到,”他在齿缝间低语,“而我又无法看到他们。”

“要是你不闭嘴,我要为你套上口衔了。”

这句话对他发生了作用。他不要套上口衔。在默默之中,他真的要分崩离析了。我的手臂抱着他,这一次他没有挣脱。他受不了了,转向我,我又蹑脚尖站起来;他吻我的头发。

我心中感觉到一阵欲求他的浪潮,几乎无法忍受。我向经理人做手势,要他上去安排鞭挞事宜;我努力要隐藏自己的脸孔,不让任何人看到。我不想做这一切的事情,但这是他来这儿的目的,去它的,是他真正想要的,而我不敢不赐给他。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厌恶了这一切,厌恶其中的做作成分,然而,那种刺激、那种禁忌感、那种让他显得无助时所兴起的纯然色欲┅┅嗯,这一切仍然存在。而他正在感觉这一切,他的气力一秒钟也没有衰退。但他确实很紧张。

好吧,第一流的“俱乐部”经验,艾略持。事情就是这样。

“你想讨好我,”我说,靠近他的耳朵。这是女主人应该说的。带着这句话去拿金像奖吧!“告诉我说,你想讨好我。我想听。”

但经理人已经回来找他。是时候了。另外两名新来的奴隶正被绑在柱子上,他将被绑在右边的地方。

我把他交给经理人,走上看台最高的部分去监视。

从那儿,我能够看到很多骑楼、街道、喷泉、小房间,还有群众,他们穿过步道,从立着夹枷而突起的混凝土舞台那儿散开来。

经理人抓着他的白色颈圈前面的金属圈圈,拉着他往前走。然后经理人把金属圈圈紧紧绑在高柱上。很快地,他们把皮带系在他的脚踝上。现在,他只能直直地站立,手臂紧紧地压着背部,然后接受鞭打。事实上,他看起来很高贵。就象“四海豪杰”中的埃洛弗林被敌人抓到时的模样∶周六下午戏剧中那位上了镣铐的正直英雄,以一种像时间探针一样的根部研磨着欲望。

负责鞭挞的主人们开始挥动皮带。

其他的人认为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表现出美妙的戏剧性鉴别力,但是,他却很紧张,身体发抖,一直在抗拒着。

大约十几个客人为他所吸引,对于特别的事情确实有眼光。他们开始嘲蔑他。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体认到∶他确实要崩溃了。

皮带的噪音与节奏,具有催眠作用。时间持续得越久,对他而言越恶劣。

显然,无论他感到多么刺激,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蹂躏。他不能屈服。

鞭打一结束,我就做手势,要他们把他带到看台下,要取下镣铐与眼罩。

他身体很热,就象一个人刚从蒸气浴出来,头发湿透,胸膛起伏,呼吸像微弱的气喘。我把他的身体转过来,看着他的皮肤,他没有显露出一点点抗拒的迹象。

他看起来就象以前一样诱人。他沉默无言,舐着嘴唇,只是他的肤色和脸上抽动的肌肉透露出一种讯息∶他是多么痛苦。

我小心地把他推到步道上,穿过群众。他仍然表现得很狂乱,因为他看不到东西。在触碰他时,他跳了起来。但他不会再请求我取下眼罩,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稳定地把他推到骑楼的前面地板,进入外面的花园与安静的气息之中。

(待续)